静心道长正慢悠悠迈过门槛,听到我招呼,拔腿就跑,出门一闪人便不见了。
我追出殿门,四下张望,却不见静心道长的踪影。
这老狐狸跑得可真快。
正张望着,却见仁智和尚回来了,招呼道:“惠道长,你也和静心道长说完话了?哎,静心道长已经走了吗?我还想让人送他来着,他一大把年纪了,这天冷路黑的,不好走啊。”
我说:“静心道长年纪虽然大,但跑得比谁都快,用不着人送。大师,我也走了,你回头别忘了联系道正大师,尽快把承包玉福寺的事情敲定下来。”
仁智和尚小心翼翼地问:“这个包多少年比较合适?”
我说:“长包比短包好,省得中间起纠纷,我看三十年不错。”
仁智和尚就是一呆,苦着脸说:“贫道能不能再活三十年都不好说。”
我说:“我看大师寿数长得很,要是怕活不到三十年,我也可以帮你延寿续命。”
仁智和尚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这个就不用了,一副臭皮囊,没必要搞那些名堂,顺其自然就好。这要是包三十年的话,我们这些僧众得怎么办?”
我说:“放心好了,道正大师是正经和尚,向来只专心赚钱,从不念经参禅。玉福寺还是你们的,记得商量好承包费用就行。”
仁智和尚问:“那以后寺院需要修缮,还可以向基金请钱吗?”
我说:“等道正大师过来,跟你们谈妥了,我让基金那边投一部分钱入股,将来需要修缮什么的,由承包经营这边出钱不也一样?”
仁智和尚明显想不太明白,又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妥,犹豫着拿不定主意。
我不催他,施礼告辞,也不需他送,自离了玉福寺。
此时月上中天,离开亮尚早,我也不回灵吉寺,而是直接奔白云观。
陆尘音果然也没休息,正坐在木芙蓉树下煮茶,身旁还坐着个老道姑,正是来京陪读的楼观道女冠怀真。
小桌旁还有一个空位,显见就是给我留的。
我坐上去,冲怀真打了个招呼,然后才问:“师姐兴致这么好,半夜不睡觉大冷天的在外面煮茶?”
陆尘音笑道:“听好消息,得有好茶,尝尝,这是我从别人家里顺来的,据说是极好的茶,怀真道长也说好喝,可我却觉得跟观里的野茶也没大区别,你来给我们评评理。”
怀真笑吟吟地提壶给我倒了一杯。
我端起来小品了一口,只觉得齿颊留香,回甘无穷,赞了一声好茶,说:“这确实是好茶,可要论起来,也确实跟观里的野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都是一般人想喝也喝不到的。”
陆尘音道:“这话说的,进了京城,你这别的本事没见涨,这和稀泥的能耐可是变大了。说这些话你违不违心呐,就观里那野茶,去年没送人之前,哪有人会稀罕?平时也就我和师傅喝,结果送了人,反倒精贵起来,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这还没过年呢,就有人跑来问我要,想过年三十喝,我还想呢,可这离着金城大老远的,除非会飞,要不然上哪去弄来啊,就被我给打发走了。”
我说:“这人想要的不是茶吧。”
陆尘音道:“不要茶要什么?难道还想要那茶树?师弟啊,不要把人想得太坏,这天底下像你这样天天惦记着折木芙蓉树枝的坏蛋,还是比较少见的。”
我说:“斩心剑还没有剑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