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她给纪述打电话。
听筒那端的人也刚从实验室出来,声音听起来就很累。
“熬通宵了?”纪述本科毕业后直接保研了,和纪荷正相反,纪述在物理方面特别有天赋。
纪述嗯了声,“姐,你什么时候来上海看我?”
自打结婚后,姐弟俩也快两个月没见面,以前纪荷遇上周末,没事的话都会去一趟上海。
姐弟俩瞎扯了半小时,纪荷感到口渴,把车停在路边,下去便利店里买水。
付款时她也没太注意收营员,直到对方喊出了她的名字。
“纪荷。”
纪荷十几岁那会儿就想过永远都不要再见到钱昭,后面那些年里也的确没再见过,只听纪局长说钱父服刑期满出狱后去了南方找自己的儿子和老母亲,据说是浪子回头了,把心思都放在家庭上,后来还拿了两万块去看曾经被他抢劫的老人家。
此刻再见到曾经那个清秀的大男孩,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当年,她是真的把他当朋友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看向钱昭时,他的眼圈微微泛红。
“好久不见。”她说。
钱昭垂下眸,唇角扬了扬:“好久不见。”
纪荷情绪起伏不大,打开二维码对准扫码机,滴一声,完成付款。
她拿起那瓶苏打水,朝欲言又止的钱昭微微颔首,转身出了便利店。
开车门正要上去,钱昭追了出去,边跑边喊她。
钱昭停下后微喘气,小心翼翼地看着纪荷,“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能请你吃饭吗?”
纪荷想了想,说:“最近特别忙,说不定什么时候才有空。”
这是她一贯的推脱手法,她真的不太想和钱昭再有接触,从前的情分早在他带头孤立她时就消失殆尽了,当年她留下的泪,只是为了祭奠曾经的友谊。
如今大家都过得很好,完全没有再重新认识一次的必要。
“那就等年后吧,”钱昭说,“其实我还有你的qq,到时候给你发消息。”
像是怕纪荷会拒绝,钱昭说完便借口店里有顾客,马上就跑了回去。
车停在家门口,里面开着灯,纪荷抬腕看了下表,还不到九点半,陆浔之居然已经回来了?
她拎包锁车门,进门直接去了院子看那块发了绿芽的地,这菜地近几日都是涂姨在照料,平时就浇水,不撒肥料,等过些时日就有满满一片纯天然无公害的绿色蔬菜,这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比出去买划算多了。
看完菜地,纪荷又去看后面的郁金香花圃,磨磨蹭蹭了半小时才进屋里。
大白大橘不饿,见着她回来也不来迎接了,窝在沙发上慵懒地喵了声。
书房里开着灯,门没关,能听见陆浔之清冽悦耳的嗓音,用着英文,估计又是在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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