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换了衣裳,方仲永将全套架子鼓的装备放入马车里,又叫车夫架了马车,自己手中拿着一个包裹,徐徐向开德门驿站行去。
时间刚刚好,伴着小雪,方仲永第一次看到身着戎装的折依然,在瑟瑟风中寒梅傲雪的身影。
折依然身上的月落红云甲,和手中雌雄双股剑,皆是一种花色纹刻,每每有雪粒子和雪花飘落在盔甲和剑鞘上,映出泠泠然的寒光。
前面的柳月娥先看到了从马车上搬了大鼓小鼓的方仲永,惊诧的转身拉一拉折依然,示意她往过看。
折依然顺着柳月娥的手指看去,见方仲永已经摆好了他那一堆东西,还拿了一只小皮凳子,坐在那里,拿起鼓槌,开始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敲击和演奏。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啊啊啊——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方仲永一边击打着架子鼓,一边将这《精忠报国》高歌起来。
低音炮般的嗓音,略带一点青春期的沙哑,极有质感的响彻九霄。
随行的军人,不知为何,都轻轻悄悄的,滑落入一种无声的沉醉之中。
折依然虽然觉得,这歌词似乎配合出征还不错,配合运送一下军械这类的事儿,是不是也太恢弘了一些。有点小题大做的嫌疑。
但面对这激昂的、豪迈的、丝毫不落俗套的演奏,折依然依旧觉得十分感动。
她慢慢走到方仲永身边,伸出手,轻轻替方仲永拂去了大氅风毛边上落下的雪花。
雪花飘在折依然眼帘,凝结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让她美丽的大眼睛越雾蒙蒙的。
方仲永打完架子鼓,又从马车中,取出那只绣金丝边的结绳包袱,递到折依然手中:
“天不早了,下雪,路上不好走,早点上路,一路小心。这是我的礼物,等你得空了,再打开看吧。”
折依然接过那包袱,轻轻点了点头,忽然,拉住方仲永的手,轻轻捏了捏,又放开:“保重,再见。”
说着,她转过头,与柳月娥一道各自跃上马儿,柳月娥挥动旗帜,一行车马在风雪中缓缓行去。
方仲永站在雪中,默默注视着折依然离开的背影,直到那行人马,消失在天的尽头。
怅然若失。
顶风冒雪的,和车夫一起,再次将那套架子鼓搬上马车。
要的就是制造这等惊喜。今天的效果有个八十分吧。方仲永同志一边收拾准备回府,一边在心中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