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神秘兮兮的道:“鄙人则是散心回来,故受鹰爷之劝,返洛阳负起保着皇上万安之责,只没想过,符太遍寻不获的人,竟给鄙人寻到。”
宇文朔道:“神医如何通知符太?”
符太道:“没有办法,只能待他回来,不过任符太如何胆大妄为,也晓得机会尙未出现。既然如此,实无让他知道的迫切性。”
宇文朔叹道:“想不到一直毫无头绪的悬案,可在短短数天内水落石出。我现时只有个模糊的轮廓,是听老兄你细说根由的时候哩!”
符太道:“我现在说的,夫人亦被牵涉其中,希望老弟能亲口答应我,未得老哥我同意前,不可拽出半句话。”
宇文朔斩钉截铁的答应,道:“有崔堤的前车之鉴,还不明白吗?”
符太声明道:“现在鄙人是转述符太小子的说话,故你只可听,不可问。”
宇文朔颔首同意。
符太道:“关于夫人的部分,是鄙人的猜测,未必是那个样子。”
宇文朔道:“明白!唉!不是真的明白,大人和夫人的关系,在外人眼里扑朔迷离,没人弄得清楚。”
符太微笑道:“因为她也在寻人。哈!故事开始哩!”
第十二章分等分级
符太未抵皇城,在星津桥给高力士截着,这家伙虽弓身哈背,仍给他隔远辨别出来,长得实在太高了。幸好他穿的是便服,如果是侍臣的官服,将更碍眼。
高力士仍是轻轻松松的,陪符太边走边说道:“刚给汤公公找了去问话,经爷的问题是老生常谈的一句话,就是‘不招人忌是庸材’,经爷精明,当然明白小子在说什么。”
符太想到的不是韩登,而是尙药局的一众奉御、太医、主药,难怪人人无事献殷勤,却是口蜜腹剑,意在掌握他的罪证。
皱眉道:“汤公公问什么?”
高力士恭敬的道:“汤公公本循例问问,因小子算是与经爷较多接触的人,但小子却知事不寻常,因袁恕己见过汤公公,密谈半个时辰,在朝臣里,袁恕己和汤公公有点交情。”符太心忖武三思等随时可直接见李显,张柬之等则须通过汤公公,稍懂看风头火势者,均知除非能发动另一场政变,否则该清楚大势已去,杨元琰就是这么一个明白人。自作聪明,出言嘲讽杨元琰的敬晖,却是死到临头懵然不知的蠢材。
以张柬之的精明,当晓得拿自己的炼药做文章,乃不智之举,因自己是怪医,用药炼药异于一般医家,才是合理。除非炼出来后,找人试药立告一命呜呼,否则实难抓着自己的碴子。唔!对此亦不可不防。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事必须见招拆招,还要拆得漂漂亮亮,藉此压下韩登的气焰,顺手提拔茂平和常青。
想到这里,本爱理不理的态度,一改而为进取积极。
微笑道:“你的消息很灵通。”
高力士与他并肩走上黄道桥,陪笑道:“为经爷办事,不敢掉以轻心,故当公公问及经爷在尙药局的情况,便晓得与‘招人嫉忌’四字有关系,在宫内,这是正常,不如此方教人意外,所以在宫内混者,无不千方百计避免处于这么的一个位置上。”
又压低声音道:“长得高也可以成问题,加上射箭有点运道,十箭有八箭中红心,登时惹来联手围剿,小小的行差踏错,给加油添醋,告到圣神皇帝那里去,累小子被逐出禁中,幸好得义父收留,也因此被视为大相的人。”
符太记起他的义父是当时梁王府内的大太监高延福,原来其中有这般的过程。
高力士续道:“小子即时想到,当与经爷的余毒未消有关系,旁敲侧击几句后,又得公公一向信任,知是与经爷炼药有关。此事已被小子拆解。”
符太心忖这小子机灵过人,难怪在宫内这么吃得开。高力士有些话没说出来,却在暗示炼药的事将有余波,并早一步和自己对口供,否则高力士也要吃不完兜着走,从这个方向看,高力士不惜以身犯险,对自己挺有道义。
两人走下黄道桥,端门在望。
符太道:“那晚在沧浪轩,你一直在门外听着,对吧!”
高力士点头道:“经爷那晚挥洒自如,句句精采,小子怎可错过。经爷勿怪我,小子原本对经爷误服毒草一事,认为乃经爷游戏人间的戏言,可是当经爷情恳意切道出情况,始明白经爷乃视生死等闲事的高人,可把杀身之祸,付于笑谈。”
符太哑然失笑,道:“任何事到了你这家伙手上,仍可拿来作吹捧之用,真有你的。他奶奶的,汤公公究竟如何反应?”
高力士忙道:“经爷英明!汤公公对经爷的信任,远过于小子,毫不在意袁恕己的所谓告密,担心的是经爷在不明情况下,误中奸人之计,所以着小子十万火急的来找经爷去说话。”
符太没好气道:“只有这句话实在点,转弯抹角的。”
又不得不承认道:“你传话的方式,确有一手。”
门卫敬礼,两人昂然进入皇城。
高力士陪笑道:“多谢经爷赞赏,经爷赞一句,比其他人赞一百句更有效用。经翠翘夜宴后,经爷现在的地位大是不同,大相亦开始对经爷特别留神。”
符太警告道:“你想清楚了吗?告诉我这些事,等若选择站在我的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