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则为西京第一名楼秦淮楼的大管家,楼内过百姑娘,是她女儿,其不知该向谁诉的万种风情,龙鹰敢肯定她的女儿们没多少个能及得上,纵有亦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虽然,到此刻,龙鹰仍弄不清楚清韵因何在秦淮楼有这么特殊的地位,如何能拒绝觊觎她艳色的狂蜂浪蝶。不过,光看武延秀对她的尊重,便知清韵手腕过人,绝不可以等闲视之。
如此天南地北的一双男女,本大缆仍扯不到一块儿去,事情偏偏就在眼前发生,不是“缘”是什么。可否有进一步发展,实言之尙早;可断言者,是香怪和清韵间,建立起超逾了生意往来的微妙关系,揉集着同情、怜才、知音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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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香袅袅,各人逐渐回复过来。
柳逢春的目光移往龙鹰,因香怪仍是心神恍惚。
龙鹰造个手势,表明一切由香怪作主。
清韵挨了半边娇体过去,耳语道:“香怪大哥呵!老板在等你回复。”
香怪双目爆闪异芒,龙鹰正担心他又再忽然发疯之际,他老人家条理分明,以威严的声音道:“大少这么看得起我们寻一阁的合香,就此一言为定。”
柳逢春大喜拜谢,道:“这方面交由韵姊与香大师接洽交易。咦!韵姊为何皱起眉头?我的安排不妥当吗?”
清韵道:“与老板的安排没关系,奴家想着的是‘寻一阁’的宝号,虽是想法高妙,含意深远,可是总与‘七色彩梦’格格不入,未能相得益彰。”
武延秀有些儿酸溜溜的道:“大姊罕有肯这般的说真心话。”
清韵嗔道:“难道奴家平时说的,全是假话?”
接着忍俊不住的“噗哧”娇笑,然后双目艳光流转,白武延秀一眼,娇姿迷人。
香怪一怔后,问道:“然则改个什么名字比较好?”
龙鹰心道这就是创业的乐趣,一天未正式面世,一切仍在酝酿里。合香的名字可改,铺号可变。
清韵见香怪接纳她的意见,喜孜孜的道:“叫‘七色馆’如何?”
龙鹰尙未想清楚,香怪击掌赞成道:“从此再没有‘寻一阁’,只有‘七色馆’。”
足音传来。
没人误会皇甫长雄大军杀至,只是一个人的步响。
进来的是个麻皮脸的江湖汉,便服,体型雄伟骠焊,脚步却很轻,是会家子,先抱拳向三人行江湖礼,边不停步的朝柳逢春走过去。
武延秀和他是相识,含笑打招呼。
柳逢春又再皱起眉头,道:“大家自己人,说话不用隐瞒。”
又介绍香怪和龙鹰与他认识,原来此人就是清韵口中的“周二哥”周杰,看来是楼内保安的大头子,负起关顾全场之责,有人来意不善,当然由他去摆平。能任此职,周杰本身在西京该为有头有脸、吃得开的江湖人。
周杰来到柳逢春身后,一手搭着老板椅背,叹道:“香大师和范当家第一次到秦淮楼来,竟遇上这种事,我们很不好意思。”
清韵不悦道:“竟敢不卖帐给周二哥吗?”
周杰冷哼道:“即使不卖帐给周某人,仍不敢不把大少放在眼内,他们已答应不会在楼内闹事,看情况是待两位离开时发难,也令我非常为难。”
柳逢春微笑道:“何用为难?让我送香大师和范老板一程,顺道欣赏西京的夜色街景。”
龙鹰笑道:“小事而已,何用劳烦大少?更何况与其纠缠不清,怎及干脆俐落的解决,一了百了。”
清韵花容失色道:“范老板准备如何解决?他们人多势众,楼外说不定尙有他们的人,清韵很担心呵!”
龙鹰心忖于此等情况下,绝不可示弱,否则会大削七色馆的威势,有损香怪的东山再起,欣然道:“大姊放心,解决的方法,如‘七色彩梦’般可供调校,一切看我老板的意思。”
转向香怪问道:“老板意下如何,文的还是武的?又或只针对闹事的罪首,将他关进笼子里去?”他的胸有成竹、满有办法的模样,令拉紧的气氛松弛下来。
香怪听得双目放光,配合道:“国有国法,冤有头,债有主,如可将罪首绳之于法,当然大快人心。”对方三人,同时现出难以相信的神色。任范轻舟如何了得,一个外来人,怎可能在西京唤雨呼风,将财雄势大,与当朝权贵关系密切的皇甫长雄送进牢狱?
龙鹰向周杰道:“烦请周二哥找个信得过的兄弟,给小弟向少尹陆石夫捎个信,就说小弟将在楼外遭人拦截,请他伸张皇法。”
周杰目光落往柳逢春。
柳逢春道:“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由于范兄初来甫到,不明白长安升格为京师的复杂情况。先不说皇甫长雄,只是这个左朝锋,因其高超剑术,被兵部尙书宗大人看中,对他宠爱有加,令我们也投鼠忌器,不愿和他闹得太僵。”
稍顿续道:“新朝兴起,关中剑派如久旱之逢甘露,部分人更得任职,致剑派弟子气焰日张,目中无人,对外来者态度更甚。现时在关中的高门世族,多少与关中剑派有点关系,开罪左朝锋,绝不止开罪他一个人,请范老板三思,若范老板肯忍一时之气,我柳逢春不认为范老板畏怯怕事。”
这番话语重心长,坦白直接,表示出柳逢春在皇甫长雄与他们间,倾向香怪、“范轻舟”的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