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阳至阴于离田上渊胸口前三尺许处撞个正着。
小三合!
同一时间,龙鹰朝后疾退,退往门外的风雨去。
小三合乃自然极端力量之至,如天上雷电,不懂认人,伤敌的机会与伤主同样大,分别只在龙鹰晓得发生何事。
尖锐刺耳的裂空声在屋内爆响。
下一刻没人清楚屋内发生何事,感官的所有功能一下子全被某种奇异的力量没收,虚虚荡荡,难做出任何反应。
龙鹰勉力回气后,重返屋内,里面已是另一番光景。
首先入目的,是田上渊被送离厅堂,身不由己的穿过后门,面向着自己的朝风雨交加的天井抛掷。同时两边眼睛余光及处,左方的尤西勒消失不见,代之是一个破裂的墙洞,竟被抛至撞破砖墙,掉往屋外去;另一边的参师襌,眼、耳、口、鼻全渗出鲜血,挨坐变成一个空洞窗台下墙边的位置,眼神茫然,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椅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手上仍拿着飞轮。参师禅模样虽窝囊,却与尤西勒高下立判,更能承受“小三合”非人力能抗御的打击。
就在此时间似停顿凝固的一刻,断线风筝般被送往天井的田上渊,倏地来个凌空翻腾,接着是两股劲气交锋、如雷电相击的激响,“霹雳”一声,震得龙鹰也告耳鼓轰鸣。
龙鹰回过神来,知是从后摸过来的符太出手了。
这小子“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把龙鹰的谆谆善告全置诸脑后,对着老田的背脊施展“血手”,务要震得他体无完骨,岂知老田在此等劣况下,仍能顺势翻腾,头下脚上与符太“血手”对“血手”,硬拼一招。
田上渊厉害至使龙鹰也不大相信,竟能谨记康老怪既在眼前,方阎皇不会远在天边,虽被震离厅堂,仍不住积聚融合大明尊教明系和暗系至高功法的神功,并于符太的“方阎皇”背袭的一刻,翻身对掌,避过劫难,了得至极。
老田生死未卜之际,龙鹰目光落在参师襌处去,心忖此时不杀参师禅,更待何时?
念头刚起,参师襌从墙角弹起,同时掷出飞轮,旋转而至,横过不到十步的距离,似不花半分时间,眨眼即至。
换过“康老怪”是真的康老怪,除再退出屋外后,没另一个选择,可是由龙鹰扮的“康老怪”曾多次领教过老参的夺帅飞轮,对其掷出的手法、力道及所采方向、径路,知得如其主子般的详尽,岂肯给他这一飞轮抢去优势,行个险着,纯凭触觉右手从下往上拨去。
差些及身并割断他颈项的夺帅飞轮,应龙鹰魔手改变方向,朝正在天井风雨里连续翻腾,不住喷血,往厅堂后门翻退回来的田上渊旋割而去。
田上渊每个翻腾,均化去几分符太全力出手的入侵真劲,确是奇功异法,层出不穷,似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渊潭,处于如斯劣势下,仍不缺回天之力。雨水打在他身上,给激溅开去。
于龙鹰的位置,瞧不见狂击老田的符小子,只掌握到他虽占了老田的大便宜,本身亦为庞大惊人的反震力道所创,且被逼暂时后撤,消解老田的劲气,一时再没法乘势追击。
龙鹰右手五指指尖火辣辣般痛,由手至肩酸麻无力,方晓得此飞轮力道之强劲、真气之盛,超过他一向熟悉的参师禅。能成功在一拨下,改变飞轮方向,实属侥幸,皆因参师襌受创在先,顶多只能用上正常下七至八成的劲道。他是有点轻敌托大了。
正要侧身,用左拳赠老参一记隔空拳,参师襌仰身斜起,穿窗洞而出,同时发出啸叫,招呼同伙们各自逃生。
飞轮此时穿后门而出,离翻腾着回来的田上渊不到五步,眼看可将他旋割为两半。
田上渊倏往下方双掌疾推,发出两股劲气,重击地面,借反震力头下脚上的往上升起,以毫厘之差避过飞轮,反应之迅捷,对形势变化的把握,龙鹰身为敌人,也叹为观止。
“砰!”
赶过来的符太,出手击下变为旋向他的夺帅飞轮,势子受挫,坐看田上渊腾空而去。
一个意念涌上龙鹰心头,大叫不妙,狂喝道:“老方,让我们送世侄一程。”
符太现身天井到厅堂的入门处,听得一头雾水。
若是要追人,该二话不说的追去,因凭田上渊的身手,眨几眼工夫溜至无影无踪,龙鹰因何还在浪费时间。
不过,龙鹰边说话,边朝外退,没入屋外黑暗和风雨去,连忙追出。
龙鹰传音道:“加速!”
箭一般射上林顶,借桠枝的弹力,投往风横雨暴的高空,再长笑着往下方投去,没入密林内。
劲气交击声成串爆竹般接连爆响。
符太落在龙鹰身旁之际,后者神态优闲的扠着双手,目闪异芒的盯着他,摇头叹道:“幸运的阎皇爷!”
符太目光落往左方,枝断叶落的,显示出田上渊逃生的方向,目光方回到龙鹰处,奇道:“本阎皇何幸之有?”
龙鹰道:“人见人怕的阎皇爷,竟可娶得如花美眷,还有比这更值得恭贺的事吗?”
符太皱眉道:“老怪你在说什么?”
龙鹰好整以暇的道:“刚才在老田的贼巢内,他奶奶的!竟感应不到五采石,把我的卵蛋也差些儿骇出来,幸好老田因受伤,冷静功夫大幅减弱,给本老怪掌握到他情绪的波动。感觉难以描述,只直觉他是赶着到某一地方去,而非一心一意落荒而逃,像其他两个被我打怕了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