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阳的话让苇奂愣了,一时间有些想不通他如此做的目的,转过头看着钟阳满脸认真的模样,心里想着:“他一个下人,居然会提出来和我做朋友?”倒不是苇奂瞧不起人,只不过当今朝代,高低地位明确,上下尊卑分明,想要抛却这些礼仪教统的束缚,何其难?“他真的只是一个下人吗?看他这身装扮,听他的谈吐,真是不一般呢!”
如此想着,苇奂不免对钟阳高看了一眼,可她终究还是没有往别的方面想,没想过这会不会就是冷漠。一来,她根本就没有想到眼前的人会骗她;二来,先入为主的想法让她对冷漠的印象极差,而眼前的人,纵然只是个下人,却风度翩翩,幽默风趣,虽然有些坏坏的小心思,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心地善良,并且渴望温暖的男子。苇奂的确没有想到,她在心中下意识地就给了男子如此高的评价。
苇奂并没有立刻答应钟阳的要求,而是问了一句:“你的主子是谁啊?你是王府的下人吗?”
“当然,要不我怎能进了王府呢?至于我的主子嘛,就是王爷的正妃,欧阳淑。”冷漠答道。
“啪”一声,苇奂手里的笔掉在纸上。
“是啊,我真是笨,早就应该想到的嘛,既然他是王府的下人,那他的主子肯定就会是那些女人其中之一。啊啊啊,气死我了,救了仇人,帮了倒忙。还有,是谁不好,偏偏是欧阳淑,就她最不好对付了,呜呜呜。。。。。。”苇奂差点哭死,后悔莫及。而且好好的一幅画就被刚才这一下给毁了,其实苇奂并不知道此刻的钟阳,也就是我们的王爷冷漠公子,他正在暗中偷笑:“就是看这幅画不舒服,一个男人长得那么漂亮,真是让人恶心。哈哈,这下好了,果然天助我也。”
当然,钟阳心里又冒着坏心思了,昨夜,看了那些妃子之间的明争暗斗,钟阳玩心大起,觉得苇奂的表现实在出乎意料,他也明白,那些女人中,就欧阳淑差不多能比得了苇奂的聪颖吧,其他女人实在无趣至极,今天就假扮欧阳淑的下人,看看苇奂怎么应对。
只不过,钟阳一时得意忘形,嘴角露出了坏坏的笑来,被苇奂看在了眼里,当下心思急转:“他是不是骗我的?可他为什么要骗我?如果真的是骗我,那他到底是谁?”
苇奂想不通,秀眉微蹙,小鼻子一耸一耸,当真可爱至极,看得钟阳心中怜爱顿起,而后快速压下。“我现在不能告诉她我的身份,要等到两个人有了一定的感情之后再说。”钟阳心中暗暗决定着,看来,我们的冷漠公子似乎心动了,甚至有一丝要陷进去的可能,真的是难得呢,多少年不曾有过。
“既然你说你是欧阳淑的下人,那我怎么没有见过你?”苇奂终于想到一个破绽。
岂料,如此的问题,某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随口答道:“小的只是正王妃底下一个干杂活的小伙计,又不跟着大福晋,跟正王妃并不熟悉,可能连她见了我都不一定知道我是她的下人吧。”
听得钟阳如此说,苇奂细想,确实也有道理,随后又问:“可是我看你的穿着、谈吐一点儿也不像个下人,而且你昨晚一直口称本公子,这又怎么解释?”
钟阳心中微微一笑:“好办!”然后嘴上说道:“其实侧王妃有所不知,我本是读书人,为了考取功名来到都城,可是得罪了某家公子,然后便穷困潦倒,又无颜回家见江东父老,所以想在王府里找个活干,怎想到怀才不遇,无人赏识,到最后落了个干着杂活,无人问津啊!”
“啊,原来是这样。”听了钟阳的话,也没有想是真是假,苇奂同情心大发,可随即又想到:“钟阳毕竟是欧阳淑的下人,肯定有人认识他,倘若我和他来往亲密,就等于又和欧阳淑有了交集。”想到这些,不免又踌躇起来。
钟阳见状,有点想笑,开口对着苇奂说道:“怎么,你难道这般忌惮欧阳淑吗?昨晚不是看你和她针锋相对,今天这就怕了?唉,真是失望呢。”稍顿一下,接着说道:“既然你这么害怕我的主子,那我就还是回去吧,不要给你添麻烦了,省的你到时候又怪我。”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苇奂受了某人的激将却一点儿也没有发觉,急道:“笑话,我可没有说过我害怕谁,只不过是不想惹事,你的主子不是我说,真的是太厉害了,我已经让她挖苦了不下几十次,耳朵都起茧子了你知道吗?我可不是害怕,是烦,懂吗?真是的。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要是害怕什么,昨天就不会把你留下,不然岂不是自作自受了。”苇奂说完,又重新拿起桌子上的笔,慢慢描绘起来,借机平复一下心情,同时心中思绪良多。
“激将成功,哈哈哈。毕竟是个小女子。”冷漠这么想着,嘴上露出一抹玩味地笑,然后走到苇奂对面,再次细细打量起这个正在作画的女子。
虽然已为人妇,但是脸上依旧稚气未脱,一副天真的模样,而且并没有化妆,素颜看起来也很好看,头上只别了一个白色的玉簪,配着一袭长裙,有点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子,让冷漠一时有点心动,赶忙摇了摇头,赶走心中的想法。
苇奂自然知道这个家伙在盯着自己看,但是这里也没有人,她也懒得和这个家伙计较,就只顾低了头,继续手里的工作,转眼间,一朵梅花就跃然纸上,然后更是挥毫写下一首诗,字里行间并没有小女子的扭捏,更多的是一种洒脱和不羁。
“真是个多才多艺的女人!”钟阳不禁赞道。一句话竟让苇奂红了脸。
钟阳看着面前这聪慧的女子,说道:“写的不错,不如这幅字就送给小的吧,您看如何?”
苇奂见有人夸奖自己的字画,有些开心,但仍然面不改色地说道:“这就是随意写的,你要是想要,我便专门给你写一副也可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