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难堪的沉默是由卫勋先打破的,他突然说:“我今天去看过沧大哥。”
一提起那个永远横亘于他们之间的人,一时间,就连躁动缠绵的空气都停了下来,在冬日里结上了一层薄薄的霜。
邵代柔转过身去,语气变得淡淡的,“噢。”
卫勋有意在此时提起李沧,想让自己从逐渐沉溺的氛围中彻底清醒过来。
很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除此之外,在邵代柔转身的瞬间,他还清楚看见那双含情眼眸中的光一刹那黯淡了下去。
本能是忍不住想去探究她失望的原因的,但脑海中有道声音在清楚地告诉他:不要去深思,让一切在说不清道不明的状态下戛然才是最正当的选择。
卫勋顿了顿,还是没有选择打破正在逐渐凝固的僵局。
“能不能借用一下纸笔?”邵代柔客气地指了指桌面,“记一下尺寸,省得转头就忘了。”
昨日他在桌前写书信,后来未叫人收拾,此刻笔墨纸砚都在桌上摊开着。
邵代柔捏着衣袖看他,眼中不再泛起涟漪,嘴角沁开的笑也消失了,就那么单调地看着,等他回答。
卫勋说没有半点怅然若失是假的,但他没有做出任何试图将气氛拉回漩涡深处的举动,只道:“大嫂请便。”
邵代柔瞟一眼那些纸张,“有没有需要我回避的?”
“无妨。”
说着,卫勋已朝窗边走开了。
尽管卫勋说不要紧,邵代柔还是先将眼睛撇开,全凭含糊的余光将写过字的那些叠一叠摞一摞,再翻转过去,从一沓纸中拣出一张未写画过的抽出来,用力往凳上一坐,这才开始记录方才粗粗量下的尺寸。
越写越有几分恼的意思,她的字真的写得好难看。
不想让卫勋看到。胳膊往纸上一搭试图遮掩,真好笑,分明方才在隔壁让毛慧娘嘲笑字丑也毫不在意,这会儿却担忧卫勋瞧见,他瞧见了又怎么样呢?就他人好,必然是不会当面笑出声的。
这恼意来得真可谓没因没果,侧目一瞥,哟,属实是她多虑了,卫勋负手立于窗前,视线是落在窗外的吧?
竟是一眼都没有往她这里瞧!
哼,可真是放心她,就不怕她偷看到什么机密,她可是认得字的。
脑袋里一团乱麻,想来想去,想的全是没道理的东西。她是什么人,就算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她也得有路子去告密啊。
一个个横不平竖不直的丑字在眼前乱旋,惹得她心气翻涌,还是有些委屈的吧,虽说进门前说好是不问将来,瞧他真正自始至终无动于衷,难免还是会有感到低落。
偷偷瞪了他一眼,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