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兄妹俩派出一人一碗,另一人喂小四喝米汤,柴玉就去削竹筒,总之是各有各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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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日暮到天黑,闭眼睁眼间,三人又忙碌起来。
昨日后晌回来前,柴玉特意向花婶子打听了修青砖瓦房所要东西,在心里粗粗估了个价,然后就被吓到了。
“只修两三间都得二十两?”她如今才只有半两啊。
花婶子叹了口气,“是啊,现如今都是这个价了。”
二十两,对一天只赚一百文还得先紧着吃喝的柴玉来说,怎么不算是天文数字呢?
但房子肯定是要收拾的,所以半夜起来做冰粉时柴玉就跟发了狠似的,比昨儿多做了十多块,竹筒的也添了十来只。她的计划是先攒够钱买个属于自家的背篓,再添几只小盆,如此每天能带的货就多些,也能多挣点。
这样一来,多出来的就只能由柴旺背着,她怕把人累垮了,问他能不能行?
说二十两时柴旺也听着了,略一沉吟,重重点头道:“我行,大不了多歇会儿。”
柴红在旁边鼓劲,“要是我也能去就好了,这样我也能帮着出力。”
“你别去,你在家照看小四就行,空闲了做好饭等我们回来吃。”
“好!”
第二次摆摊,柴旺已经不像头回那么拘谨,又有二十两在前头吊着,摊子刚支开他就开始卖力吆喝起来。
有头天买了冰粉回去给家小尝了说好吃的,不多会儿又找了过来,“我晌午回娘家,小娘子给我多包两块,竹筒的也要俩。”
柴玉利索的给人打包,为着多买两块,特意从陶罐里挑出个大块的边角料给她做搭头,把妇人乐坏了。
虽然比昨天还多带了十多块,但你三块我两块的,两桶冰粉不多会儿就见了底,连带竹筒都卖了个干干净净。
数好了钱,柴玉并没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去了杂货铺置办东西。
两天挣了二百三十七文钱,除去买米的二十几文,余下的正够买一只背篓和两只小盆,于是两天挣得钱还没捂热乎又转手出去了。
算上早上装冰粉的家什,姐弟俩又挑又背的,折腾到日照中天才回到草屋。
坐着略歇了歇,柴红也过了新家当的新鲜劲儿,颠颠进屋去舀粥。
“等再攒两天买个簸箕,后头不必这么紧省着过了,我就去买刀肉回来,咱们也吃回肉。”柴玉喝了口粥,总觉得嘴里味淡,“每天奔波这么远,肚里要有油水才行。”
“大姐,不如买块板油回来炸猪油吧,油渣可香了。”柴红凑过来一脸希冀的看她,油炸是个金贵东西,从前家里也炸猪油,但剩的油渣多半都进了堂弟堂妹的肚子,她们几个只偶尔能分得一小块,早就忘了什么滋味了。
柴玉想了想,猪油炒菜也好吃,便说可以,“剩下的油渣还能包饺子吃,包包子也可以。”
姐弟几个畅想了一回油渣饺子的滋味,在口水要流下来之前,柴玉吆喝了一声,“快别美了,大旺去给我提半桶水来。”
“好。”
“大姐你要做什么?让我来做吧?”柴红心中雀跃,她琢磨着大姐要水大约是又要做冰粉,但大姐奔忙一早,累得脸都垮了,要是她能学会了,就能让大姐歇会,往后夜里再做也能帮把手。
柴玉想了想,确实也该教教这俩孩子,免得养成懒性子,“也成,你来做,我指点你。”
冰粉做起来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掌握果籽与水的配比,柴玉解释了一遍,柴红柴旺两个就都听懂了,然后就是上手搓。
等盆里的液体起了泡儿,也变得粘稠了,柴玉才喊停,“搓成这样就行,记住了吗?”
“记住了。”柴红点头。
回屋拿了巾子去山泉边洗了把手脸,歇了一回午觉,醒来才端着一碗冰粉,背上借来的背篓往花家去。
到了花家,婆媳两个都在灶屋里做饭,男人们忙了一气,一有闲就歇在屋里缓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