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恒,”她十分正经地说,“我每天都想你。”
说完这一句,许惟就发现讲好听的话并不难,她这项技能遇到钟恒之后得到了锻炼,脸皮也随之增厚。
而电话那头的某少爷果然被哄得眉开眼笑。
他一笑,整个气氛都轻松了。
“你这人……”他边讲边笑,一直到最后,一句话也没讲完全,留了这么半截话头搁在冷风里飘走了。
我这人怎么了?
许惟想了想,也没有问,反正他笑了就好。
两人磨磨蹭蹭又讲了一会,才挂了电话。
许惟的手和脚都要冻僵了,她把手机塞进兜里,很快上了楼。
这一年的除夕在许惟印象里依然很普通,热闹只是一时的,年夜饭过后便是然无味。许惟没有留在客厅和家人一起看春晚,她拿上没喝完的半瓶可乐回了房间,小窗外焰火棒飞上天,炸出一片亮闪闪的花。
和从前的新年一样,她坐在窗边的小书桌上欣赏了大半天,再把剩下的可乐灌进肚,从床底下的纸盒里摸出一本半旧不新的推理小说,窝在床上慢慢看。
和平常真没什么区别。
唯一特别的大概就是钟恒发来的“新年快乐”。
以前没用手机,除夕也没人能联系上她,今年是头一回收到新年祝福,独一无二。
这感觉有些陌生,也奇特。
大抵青春期的情愫就是这样,其实就那么四个字,平平常常,只因为上头的发信人是特别的那个,一切就会变得与众不同,连这寡淡的新年都似乎多了些滋味。
许惟想给他打电话,可是外面鞭炮震天响,压根没法听见,她只好原模原样回了一条。
没过半分钟,来了一条新信息——
在干嘛,看电视?
许惟:没,就躺着。
钟恒打字速度快,一下就回了:巧了,我也是。太吵了,不然给你打电话,全是放鞭炮的,我耳朵快要聋掉。
许惟想象着他皱眉摁出这句话的模样,一下就笑了。
——那就这样聊天吧。
她回复道。
……
至于后来是怎么结束聊天以及怎么睡着的,许惟不大清楚了,早上醒来一看,快一百条短信记录,最新的那条是凌晨两点多,钟恒发来的:快睡!
简单粗暴。
还真是他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