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煊在沙发上坐下,摩挲手指上的cartier戒指:“不用了,你去洗澡吧。”程廿放在冰箱门上的手一顿:“我昨天新买了糕点,是动物奶油做的,味道不怎么甜,你要不要试试看?”“不用了。”程廿关上冰箱:“……那我现在就去洗。”在热水的浇淋下,皮肤温度也会变高,信息素的气味会比寻常时候浓郁。可洗完澡后程廿却闻不到任何茶香味的信息素。遇到亲身父亲让他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心情对内分泌的副作用太严重了,这让他对与赵煊接下来要做的事有点力不从心。每当这时,程廿都希望赵煊来找他不是为了泄欲,而只是想与他在一起平静地度过一段时光,在高压工作过后回到港湾缓解一身疲乏。可赵煊不需要什么“港湾”,程廿与他众多的绯闻对象比起来也不具有特殊性,自己仅剩下的价值,只有与赵煊长期上床后练就的“合拍”。程廿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走出来,头发半干,还在向下滴水,两条腿白皙又修长,肌肉薄而柔软,一看就知道是属于oga的腿,它主人却永远将它包裹进薄厚不一的布料中,从不示人。程廿走进房间,想找条干的毛巾,却见床头柜的抽屉开着,赵煊架着长腿坐在卧室沙发里,只有台灯开着,将他立体的五官打出一片阴影,屋子里除了乌木信息素,还有淡淡的雪茄味。“怎么了?”程廿头发挂下的水淌到衣领里,风一吹,脊背阵阵发寒。他盯着赵煊的手,那手里捏着一张五颜六色的发廊充值卡。“或许你欠我一个解释?”赵煊声线冰冷,淡漠的目光移到程廿脸上。在3s级alpha信息素构成的压力下,程廿竟生出了些逆反心理:“在酒店那天我就想跟你说的,可你不想听。那天下午我去修剪了头发,理发师一个劲推销,我没好意思拒绝就充了卡片,他……是他自作主张写上去的,我也没办法……只是一张卡片而已,我又不会真的去联系人家。”“不会联系?”赵煊哂笑,“充值之后不会三不五时去消费吗?你经常路过那家店不会碰面吗?卡片放在床头柜里,你哪天无意中翻到,就一点波澜也没有吗?”赵煊极少说那么多话,尤其是听着像爱侣吃醋的话。程廿知道他完全没有那个意思,赵煊的言下之意是,如果一个oga不干净,到处沾花惹草,又何必养着碍自己的眼。若有朝一日程廿真的跟别人发生了关系,相信赵煊会毫不留情地将他抛弃。“我们不谈这些了好吗?”赵煊两指将卡片咔嚓一声捏断,再轻飘飘丢进垃圾桶里:“我几个月没见你,你是怎么过的?”“我只是照常上班、下班、生活。除非加班,周末也只是在家里呆着,偶尔会用……抑制剂,你如果不能给我最基本的信任,我也没有办法。”程廿的心情已经很糟糕,这种话他以前绝对不敢说出来。他已经忘记下班刚见到赵煊的欣喜和在车上的小心翼翼。也许是程举良的出现提醒了他什么,他压抑、忍耐、克制着过了十年,也将日复一日的怨气积攒了十年。如今一点小小的火星就能导向那个他恐惧又期待的结局。他终将离开赵煊,而这一天,已然不远了。“你累了,”赵煊捏了捏鼻骨,看起来累的不是程廿而是他自己,“或许今天我来得不是时候。”然后站起来,径直走向门口。程廿悔不该乱说话,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一句:“对不起。”赵煊脚下一顿,并未回头,打开了门。“赵煊!”程廿很少喊他的大名,事实上,程廿就没怎么称呼过他。偶尔的一次见面,都会避免称呼对方,只有几次叫过他“赵总”。因为程廿从来没摆清过自己的位置,他到底是赵煊的什么人,男朋友?那是痴心妄想;地下情人?可赵煊从没有过其他正式交往对象;定期约p对象?连房子都让他住着,赵煊给的又超出范围太多。程廿忙接着说:“下个月二十七号,我再去找你。”“再说吧。”随着电子锁的滴答声,那一缕冷涩的乌木信息素也彻底消散。程廿面对空荡荡的房间,背靠墙壁缓慢地滑坐在地。第二天上午。程廿对着电脑屏幕,秦宏集团收购“新宋生物研究院”并正式成立“新宋检测有限公司”的版面亮了又暗下,暗了又亮起。他的心绪早已飘到百里之外。来自中年女性bata的声音响起:“万年单身狗怎么对ao婚前检测机构感兴趣,难道是要恋爱闪婚了?”现年三十五的孙芸孙老师是中文系辅导员,她平时不敢跟教授和系主任聊天,与年轻的讲师比较聊得来。程廿的职称比她高,她的年纪又比程廿大,oga与beta在文学院的工作环境里也是平等的关系,程廿跟她相处就像进入了舒适区,经常互相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