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做生意,虽然不做娱乐行业,但投资赞助多,在娱乐圈里也有些人脉,塞个漂亮年?轻的空降兵过去,一句话的事。寻弋吃了几口,他像是早知?道她们会聊这些一样,所以从一开始就?态度冷淡。以前来她们家的人,一多半也是想借和许韵的私人关系谋些好处。她们根本就?不是想和许韵发展闺蜜关系,而是想借机捞油水。寻弋懒得听她们讲这些虚假的人情世故,站起身,轻飘飘撂了一句,“吃完了,我走了。”许韵见他要走,立马叫住他,“等会儿,你跟沈羽再聊一聊,人好不容易来家里一次,跟你又是同学?。”寻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一桌人。沈羽的眼睛也盯着他,水亮清丽,是很?美的一双眼。有一瞬,他仿佛看?见了另一个人,也这样仰着头,看?着他。不着边际的想法忽然从脑中?闪过。其?实,他非得跟酒妩在一起才会满足吗?跟其?他漂亮女生在一起,会不会也一样?“我开车出去转一圈,你来吗?”他盯着她说,眼里却没有一丝情感浮动?,仿佛上课背书般,冰冷乏味。沈羽心跳怦然,强压心头的喜意,轻声说:“好啊。”许韵一听,喜不胜收,她心说,这小?子还挺装,非得她主动?提一句,他才敢邀人家出去玩。许韵扭身从小?餐车上拿了一个牛皮纸袋,往里面装甜点,说,“要不要给你们打包点儿东西在路上吃?”寻莉越过她的肩头,看?着空荡的庭院门廊,似笑不笑地说:“妈,人小?情侣都走了,还打包呢。”———黑色敞篷跑车沿着后海的环海大道,一路疾驰。大风迎面撞击而来,把头发往后拍打,痛快又疯狂。沈羽坐在副驾驶,却小?心翼翼地,一路无话。开到路口的一片空地,他停了车,旁边的一块街区,有餐厅和其?他娱乐场所。他中?午没吃饭,随便找了一家能看?海景的餐厅,点了点东西。他点完,把菜单递给她。沈羽看?见菜单的价格,稍微停滞了须臾,接着,又佯装自然地叫了两道菜。两人并肩而坐,隔的挺远。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海景村落。沈羽:“你好厉害啊,开车又稳又快。”“……”沈羽:“你爸平常不在家吗?”寻弋,“他工作,一年?一大半时间不在家。”沈羽点点头,“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感觉很?厉害啊,在娱乐圈也有关系。”她对他家的资产和生意还挺关心。寻弋笑哼了声,没说话。沈羽有点儿尴尬,举着手机,拍了拍对面的海景。隔了一阵,服务员上了菜。沈羽点的牛排,她捏着小?刀切了两下,就?说自己?最近练舞,手受伤了切不动?,让他帮忙。她清纯的眼眸锁着她,潋滟波动?,表情里故意展现的脆弱一目了然,就?差把“我想勾引你”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寻弋抿紧唇,接过刀,他很?清晰的体会到自己?此刻的心情,就?三个字,不耐烦。他还记得,以前和酒妩去吃火锅,她指使他干这干那,当时他却觉得挺高兴,心甘情愿被她使唤,然而,那顿饭还没吃完,酒妩就?跟他说一刀两断。那种志在必得,却一脚踏空的感觉,他已?经在酒妩身上体会过很?多次了。兴许人就?是犯贱,不喜欢送到嘴边的东西,就?喜欢那够不到的,若即若离的人。沈羽接过切好的牛排,软声说,“谢谢。”寻弋的菜还没上,他漫不经心地问她,“你会开车吗?”沈羽:“会,但是开的不怎么好。”“怎么了吗?”寻弋:“没什么。”一顿晚饭吃完,他开着车,一路狂飙到了近郊的北城飞机场,沈羽看?到航站楼时,有些怔然,满眼疑问。什么意思,他要坐飞机去哪儿吗?他下了车,利落干脆地对她说,“抱歉,麻烦你自己?开车回去了。”沈羽趴在车窗沿上,看?着他越走越远。阔野的大风吹乱她的长发,迷住眼睛,她扬声唤他,“你去哪儿?!……”这也太疯狂了吧?他什么东西都没带,说走就?走了?然而,他没有回答她。只有旷野夏风,呼啸而过。————几个小?时过去,从北城到川市的直达飞机落地后,川市的天已?黑。潮湿的热风滚过街道,从远郊的机场到市中?心附近的夜市一条街,又花了将近两小?时。下车的地方,街道两旁的绿树丰盛葱郁,安静伫立。枝丫间隐约的蝉鸣,此起彼伏,是他最熟悉又最陌生的夜晚街景。他站在街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他妈已?经给他打了四五通电话,估计是气他把沈羽一个人丢下,自己?跑了,没风度。寻弋扯唇薄笑,他什么时候又算是个好人了?关掉手机,放回口袋,他现在只想去一个地方。他顺着记忆的道路,继续往某个方向走。走到长街街口时,路灯昏暗。他看?见一对男女,站在靠近墙壁的街道上亲密。女生慢慢踮起脚,仰起脸,主动?亲男生的唇。明艳妩媚的侧脸在路灯下朦胧如梦,男生一身白衣黑裤,清俊儒雅。一高一低的两人看?起来还挺般配。寻弋站定不动?,微微眯着眼,双手抄兜。他总觉得那女生身影熟悉,莫名像他认识的某个人。视线缓慢定焦,片刻后,他彻底看?清了女生的脸。一瞬间,浑身的血液仿佛都结冻成冰,心神如坠冰窟。原来,正在和那男生接吻的女生,不是别人,是酒妩。强制吻十五天?。寻弋本来不信他离开了这么多天,酒妩会一点儿都不在意自己,像她表现出的那样,在这里时,她要他走,离开时,没有一条消息,分隔两地这么久,也没有。他们都接吻了,酒妩还真能当这回事没发生过一样吗?现在他知道了,酒妩确实可以。因为她已经有了新欢,还惦记他这个旧爱做什么呢?……轻轻碰触的一个吻。酒妩强忍着恶心?与反感,亲完后,她立刻退开半步,强装镇定地问,“可以了吗?”婆娑迷离的灯光下,她眼眸冷艳,肤白如纸,神色里还有一丝谨慎的惧怕,和试探。徐清燃盯着她,满眼愉悦,脸颊泛着宛如高潮的微红。他似乎也在强忍着某种情绪,语调微颤地说,“可以了。”“我现在很幸福。”酒妩:“……”然?而?,她现在很恶心?。徐清燃盯着她看了好一阵,用手?去碰她的指尖,想牵着她的手?,“我送你回家吧。”他声线温柔似水,柔情无限。酒妩缩手?的速度却?很快,她把手?微微背在腰后,“你答应我的事别忘记了。”徐清燃嗯了一声,他没有为这个刻意逃避的动作生气。他眼神迷离涣散,心?不在焉,仿佛还在回味刚刚的一吻。回家的路上。他在她身边,眼睛一直锁着她,一刻也不移,让人浑身不自在。酒妩只让他送到小区门口,便让他回去。徐清燃依依不舍,跟她说了很多让她肉麻的情话才离开。酒妩走进单元楼里,走到家门口,明明今天?也没做什么体力活,但她感觉身心?俱疲,好像被掏空了似的无力。舅妈倒戈,报警失败。还被他威胁跟他接吻。想到这些,一种强烈的自憎感从酒妩心?底像泉眼冒水似的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