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别说一千两?,他连一文钱都不会给他们的,这么说只不过是以满足和自大,来?消磨他们的警惕性?。最早萧让尘也不是没?想过用钱来?解决问题,后经细想,这个念头便被打消了。这种祸乱百姓的匪徒,凭什么大几百两?的花进?去,让他们从中平白捞好处?看似解了眼前之急,实则无疑是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将来?只会将绑架的勾当愈演愈烈,令当地陷入更大的动乱危机。不过……演戏嘛,就要演的逼真一些?。不讨价还价,反而一口答应,难保不会惹得怀疑。此时有过路的马车从远处徐徐驶来?,弟弟一扬手,指挥着哥哥和萧让尘:“这里人多眼杂,走?,下去说。”跌跌撞撞从土路侧方爬下,路两?侧石块凹凸不平,枯藤丛生。弟弟身份遭到揭露,毫无顾忌的展现出丑恶嘴脸:“今天?没?有一千两?,休想把人带走?。”“我短时内凑不出一千两?。”萧让尘为?难:“就算变卖宅院,那也是需要时日的。”哥哥不及弟弟那般耐心?,懂得博弈周旋。他只知道不管多几百两?,拿到手里,才?切切实实是属于自己的银子。万一谈吹了,别说一千两?,最后连五百两?都没?有了!“你还想不想要媳妇了?这点诚意都没?有?”哥哥吼开:“反正最少不能低于八百两?!你的马还把我弟弟给踢伤了呢!”萧让尘沉思着抿了抿唇,随即开口说道:“六百两?,账上所有的银子拢到一起,只有这么多了。”弟弟本还想消磨一阵子,转头看到哥哥的神色,无奈妥协:“好,六百就六百。诶对了,你家做什么生意的?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儿?拿一些?过来??”终于,谈话总算是步入了正题,萧让尘看了看宋辞所在的方向,试探问道:“那二位,同我去取银子?”哥哥上前一步挡在他与板车之间?:“跟你走??你当我傻啊!”“不行!”弟弟也失了耐性?,皱起眉:“人我们带走?,你自己回去取银子!对了,你说你是做生意的,那你家中肯定有好酒吧?酒给我来?上几坛!再?挑几个俏丽水嫩的小丫鬟,一并送到山上!”“还有!给我记住不准带官兵来?!否则……”弟弟搓手,露出猥琐的淫-笑:“我看你这未过门的夫人长得也挺不错的……”萧让尘连连制止,演了半天?,恐怕也只有这句是发自内心?:“别,别!只要你们不伤害她?,凡事?好商量。”“不过。”他话锋一转:“你们怕我耍花招,我带着真金白银的到你的地盘,心?里难免也会有些?没?底。倘若你们临时改了主意,银子搭进?去了,人也没?赎回来?,我又该如何是好?”弟弟笑了:“之前总听说生意人狡诈,果然是心?眼子多哈!”“要我说,咱们双方若心?诚,这笔买卖也好做。”他对哥哥挥了挥手指:“把他一起绑了。”哥哥疑惑:“为?什么?”“咱们不交货了!把他们两?个都绑上山!让他给家中写?信,凑齐一千两?银子赎人,否则……撕票!”说完,弟弟奸笑着拍了拍萧让尘:“你不是不放心?我们嘛!这回把你们俩关在一起,让你亲眼看着你媳妇,总该能放心?了吧?”哥哥脑子还转不过弯:“不是八百两?吗?”“这回有的是时间?留给他们家筹钱,能当的当,能卖的就卖……一千两?,我觉得不多。”他转脸问萧让尘:“你说呢?”萧让尘不语,面色黑漆深沉,看似是妥协,实则将计就计。兄弟二人兴高采烈哼着小曲,带萧让尘和宋辞走?在归返老巢的路上。荒无人烟的深山,被冬日染的枯寂萧条,山路崎岖颠簸,拖着沉重板车的荼雪亦是步步难行。萧让尘透过蒙眼黑布,隐隐约约窥得前方两?人的轮廓,凝重的思忖。他在等候一个绝佳的时机……人越少越好对付,这是毫无疑问的。他必须要赶在只有兄弟二人的时候逃脱,一旦人多起来?,即便身手再?厉害也难以招架。来?之前是最好的时机,无奈他无法救人打架双管齐下,当时两?兄弟中的哥哥还提着胡刀严阵以待。他倒是能做到自保,怕只怕稍有不慎,手起刀落,宋辞轻则缺胳膊少腿,重则当场一命归西?……结果周旋着周旋着,就来?到眼下。绑匪兄弟满脑子都被一千两?充斥,又低估了萧让尘的能力,不禁飘飘然起来?。二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畅想着将来?,萧让尘则偷偷解开手腕上的绳索,扯下蒙眼布,暗自取出藏着的峨嵋刺,不动声色调整好位置。他一点一点将宋辞往自己身边拖拽,等她?与他们拉开安全距离的时候,他借着一个拐弯的颠簸,矫健的翻下板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向绑匪持刀的手臂。哥哥吃痛大叫,手中的刀也随之失去控制,脱落在了地上。待他反应过来?,捂着汩汩冒血的伤口弯腰去捡的时候,被眼疾脚快的萧让尘稳稳踩在刀片上,半分都撬动不起。刚巧,他弯腰的动作不偏不倚将脖颈送到了萧让尘面前。面对此类下下等的渣滓,萧让尘自然不会客气,持峨嵋刺不深不浅,恰到好处地划破对方的喉管,绑匪哥哥当场热血喷散,一击毙命。弟弟正想跑过来?帮忙,见哥哥被杀,自私与胆小促使,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回山上报信。萧让尘微微压下身子捡起胡刀,扬起手臂奋力一砍,拴在荼雪与板车之间?的绳子应声而断。可怜了荼雪,如此高傲尊贵,却被两?个乡野山匪用来?拉车。此刻终于恢复自由,不满地抖了抖身上雪白中夹杂几丝灰土的毛发。萧让尘四下观望一番……今日刚下过雨,山上略显的有些?湿润泥泞,外加折腾了一天?,很?快便会夜幕低垂。为?防止逃走?的那个叫来?帮手,也避免天?黑路滑难以行进?,他加紧动作将宋辞从麻袋中放出来?,送上马背。刚想上马之际,意识到那对峨嵋刺可能会伤到她?,于是卸下收好,又提上胡刀防身,这才?上马从她?身后握紧缰绳,也牢牢抓着她?。荼雪再?次奔袭开来?,往山下跑去。只可惜,来?时他的眼睛被蒙住,外加上现在天?色已晚,扰的他无法识别出下山的道路,任荼雪胡乱绕了好几圈,始终在原地不远处打转。耳中有嘈乱的声音由远传至近处,好像是那群匪徒寻了过来?。萧让尘看了看紧闭双眼的宋辞,心?下没?有把握能带着她?,在众多人手里全身而退。急躁慌乱之中,他发现一个被枯枝掩盖的山洞,翻身下马,清理开洞口,牵上驮着宋辞的荼雪,走?入其中。试探着行进?在山洞里,周遭黑漆阴冷,又十分潮湿。刚走?出不远,他发现这是个四通八达的山洞,前后侧方有好几个洞口。这对两?人来?说有利也有弊,既容易引得山匪闯入,同时也容易在另一侧逃离,主要还得看怎么利用地形。萧让尘找了个妥当的地方,将自己的氅衣脱下,铺在地上,轻手轻脚放置好宋辞,自己则去进?入的地方,将枯藤茅草等重新堵在洞门口,营造出一种无人来?过的假象。等一切布置好,他重新回到她?身边。宋辞安静躺靠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萧让尘则倚在她?咫尺之间?,用手拄着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说实话,这丫头的皮囊生得甚是美艳,柔中带着不自知的魅,魅里透着不谙世事?的单纯,近乎将诱欲与无辜结合到了极致,且毫不显得刻意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