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李春生他们请了吴郎中去治病,也在给李春生吃青橘饮,还来问我一天要吃多少瓶?我问他是不是偷了你们的方子,他说是你亲口告诉他的。”张玉兰把话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庄蕾沉思,萃取青霉素,如果不知道原理,就算知道了过程,操作也很容易失败。毕竟为什么要用菜籽油搅拌?为什么要用木炭吸附,为什么要用醋……
说是亲口告诉他的,自己什么时候告诉过别人青霉素的制作?闻家祖孙根本不可能告诉别人,而寿安堂的伙计和学徒,没有哪一个看全,全操作的过程。泄露出去的可能?基本没有啊?
“你倒是告诉我,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着张玉兰的比划,边上的月娘走过来说:“不是二十八那天,咱们在那里用橘子皮做口脂,有个男人没头没脑的来问你在做什么?你告诉他在榨橘子油?”
庄蕾恍然想起:“对,对!就是那天有那么个人过来。”庄蕾把那天来人的样貌详细地说给张玉兰听。
张玉兰听着,忙点头:“那是你说的?”
“对,是我亲口说的。他学了一知半解,铁定没有效果。谢谢你跑这么远的路来告诉我!”庄蕾笑着跟她说。
张玉兰听庄蕾这么说,她就放下心来。张氏在边上听了这么多时间,那张玉兰真心是为了庄蕾好,又想想她家里的两个孩子。再想想李春生那个东西,没有张玉兰的时候也没少打月娘,一下子心里释然。
张玉兰刚要跟庄蕾告辞,听见张氏叫她:“张娘子,你等等!”
张氏进去拿了几块米糕,用荷叶包了,过来塞给她说:“拿着!回去给孩子吃。”
张玉兰这么都没想到,自己以前跟李春生搅在一起,庄蕾救她性命不说,陈家的这位婶子,还这样对她,她跪下对着张氏嗑了个头,又转过去,对着月娘磕头说:“婶子,月娘,我以前对不住你们!”
“算了!若是别人,我们定然恨你,可是李春生,没有你,也有别人。以后别做这个事情就好了。”张氏让她起来。
张玉兰仰头说:“但凡能管好个肚子,我也不愿去干那等丢人现眼的事情。庄娘子说过年之后让我在寿安堂帮工,我绝对不会再做那等事情了。”
“那就好!”
张玉兰磕过头,离开了陈家。庄蕾想了想,决定给每一瓶青橘饮都调入一滴橘子精油。带点橘子味道的青橘饮更加名至实归不是?
第69章打牌
庄蕾要陪着闻先生去淮州赴宴,闻先生派人来问,要不要家里人一起去城里玩上一玩。庄蕾回去问张氏,过了节,大家伙儿都没时间,不如现在去玩玩?
张氏不肯去说要在家里看着,她是放不下这点子家当。不过她让庄蕾带着月娘和陈熹他们一起去。
张氏给庄蕾拿了二十两银票和一袋子碎银:“你在外事情多,钱多拿些。还有跟在闻先生身边,他是师傅,你是徒弟,别老是让先生付钱,你掏钱勤快些可知道?”
庄蕾忙应着,张氏的品性放在那里,就是不肯占人便宜。看张氏又给每个人一袋碎银,又塞了十两银子给月娘:“你带着两个弟弟,挑些笔墨纸砚的。要是有衣衫什么的也买些,难得出去。”
张氏絮絮叨叨生怕自家孩子不会花钱,庄蕾一把抱住她:“娘,我知道了!我们一定把钱花地一分不剩!这样可行了?”
“行了!行了!去吧!”张氏挥手,看着当初这个如一直煨灶的小猫一样的小丫头,今日包裹在米色锦缎之下,已经长地窈窕动人,若是大郎在的话,花儿也及笄了,两个孩子今年就能圆房了,一想到大郎心头就酸涩。等孩子们走远,张氏转身,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把门关上。
闻家给陈家单独派了一辆车过来,一家子坐在车里,上次去淮州还是为月娘办嫁妆首饰的那会儿,庄蕾跟在大郎身边。那时候的自己,看什么都带着怯怯的好奇小眼神,却因为有了大郎在身边,而安定。
庄蕾想起大郎,心里不免有些难受,侧着头,撩开了窗帘,看向窗外,远处村落前有棵参天大树,没有一片树叶,树丫子上一个硕大的鸟巢,显得很是萧瑟。
“嫂子!嫂子!”陈熹的声音让庄蕾回神,陈熹拿出个小盒子说:“咱们打叶子牌?”
“我不会啊!”这个已经超出了庄蕾的知识范畴,陈熹在那里笑道:“没事,大姐也不会,我教你们!要不路途这么长,岂不是很烦闷?”
庄蕾把心思全部放在新学的游戏上,不一会儿精神头就被吊了起来,刚开始几局,她还没摸到门道,总是出了不该出的牌,后面渐渐地摸索出规律来,开始赢了几把。甚至还能指挥起依然有些手忙脚乱的月娘来。
这么一来路上一点都不无聊,马车要跑上一个半时辰,中间下车来站站。闻先生带了自己的老伴儿,还有两个孙子出来,庄蕾拿了车上的蜜饯,走过去,给闻海宇的弟弟,对着闻老太太叫了一声:“奶奶!”
老太太淡淡应了一声,并不热情。闻海宇从车上拿了秋梨糖果出来塞给庄蕾:“这些你拿过去,还有很长一段路呢!要不路上可无趣了。”
“不会无趣啊!我们在打叶子牌!师哥,要不要过来一起玩玩?”庄蕾邀请道。
“好啊!”闻海宇欣然应道,等应完了才想到后面自己的爷爷奶奶,转过头,闻先生笑着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