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同滞缓的眼神,对上里面还在凄厉跪地的庶弟,与他斗了数十年的庶弟,居然最后死在了一起。
“你害我伤了根本,我害你断子绝孙,倒也算是了了!”谢景同对着他那个庶弟说,他的身体很多年前就出了问题,就是这个好弟弟办的事:“你当年害我,也想害我那未出世的儿子,我才去换了孩子。换了孩子,才会一步一步走到今日这个地步,难道你很冤?”
和那庶弟关在一起的其他两个兄弟过去一把揪住那人,骂道:“都是你害人!”
“你听他胡说……”
一个大家族的败落大多是从里面内斗开始衰败,谢家那么多年,嫡庶之间各种争斗,早已为今日埋下了祸根,谢景同还在想着什么。
“等着你呢!你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前面的牢头催促着。
前面灯火通明,倒让他的眼睛没有办法睁开,等适应了亮光才发现,眼前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做了他十几年儿子的陈熹,一个就是那个小寡妇。
有个皇帝做爸爸就是好,庄蕾她义父知道她的心结就是谢景同,留了谢景同给她。
庄蕾一声素白夏装,坐在圈椅之内,陈熹也是一般的白色锦袍,靠在椅子里。庄蕾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见谢景同步履蹒跚地走进来。
她停下了手,谢景同看向陈熹:“怎么,你来看我笑话?看到了?”
庄蕾挑眉问:“什么叫来看笑话?你怎么会以为我们是来看你笑话的?”
镣铐声再传来,谢夫人胡氏走了进来,那个牢头谄媚地对着庄蕾一笑:“殿下,您要的人,提过来了!”
“你带我夫人过来做什么?”谢景同不明白。
庄蕾收回了手,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圆润光滑有光泽:“让她看看你,让你们夫妻最后聚上一聚。”
谢景同叫道:“你有这么好心?”
谢夫人看见庄蕾,带着哭腔:“让我见弘显一面!”
“我为什么要让你见他?”庄蕾觉得很可笑地问。
“我秋后就要问斩了,想见他最后一面不行吗?我是他的生母。”
庄蕾笑了一声:“最后一面很重要吗?”
“至少行刑前让我们见一面,难道不在情理之中?”谢景同问她。
陈熹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我见到过我父亲的最后一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