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雄听了个云里雾里,不耐烦地挥手:“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对猪有感情,简直荒唐……惠民身边那两个和尚刚好醒了,你们自己去问吧。”
眼看着沈雄将一大批官兵都带出了衙门,二人无言,只好又返回大牢。
狱中最里面的一间牢房中,方才见过的珠儿正在给地上躺着的两个和尚喂药,见宋宛辛二人走进来,她眼中的考量一闪而过,恢复到一脸温柔的模样。
“两位师父服了药,已经清醒过来,还要劳烦两位大人跟沈捕头说一声,这牢里阴冷潮湿,不利于养病,若是能早日证明两位师父的清白,还是早些将他们送到医馆来治疗才好。”
说着,她又从药壶里倒出一碗药,递给宋宛辛。
“郎君之前似乎也在斋堂进了些膳食,这药是清毒散热的,郎君可要喝一碗?”
宋宛辛看她一脸无害,但此刻心系案情,哪里还有心思喝什么补药,只推开婉拒,她也不再劝,起身微微行礼,背上背篓退了出去。
裴宴临扶起其中一个师父,将方才对凶手的种种判断一一问来。
“不知师父印象中,可有我方才提到的这些特征之人?”
刚苏醒过来的惠初师父气若游丝,少年一番话他还为听得不真切,只是其中一句“不吃猪肉”倒是让他想起一些事。
“阿弥陀佛,施主所言过于繁杂,贫僧一时间烦乱如麻,想不过来。倒是不食猪肉这一件,让贫僧想起一事。”
“师父快快说来。”
“原本惠民师兄做得一手猪肉好菜,每逢万姓交易这日,都会拜托香客中熟识之人,前往集市里购买食材,但前几日却出了一点小差池。惠民师兄所拜托之人错将鸡肉当作红烧的食材买了回来,还劝说师兄就以鸡肉做菜。
可我师兄本就只会用猪肉做菜,思来想去,还是另外找人买了猪肉送来,听送来的人说,原本猪肉摊的五花肉已经卖完,是猪肉贩子又现宰了两头猪,才给妙法寺送来的。”
宋宛辛已然听出了其中的端倪,她与裴宴临对视一眼,向惠初问道:“那个错买了鸡肉的人是谁?”
惠初眼现迟疑,很明显,他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人就是杀了这么多人的凶手。
“就是方才离开的珠儿施主。”
闻言,裴宴临墨眉倒竖,宋宛辛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咳咳咳……”惠初与身侧的另一个和尚突然开始咳嗽不止,宋宛辛赶紧回过神来,却见惠初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洒在地上。
“惠初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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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车胡同里,段檀越一身白衣垂立于栾树下,往日淡然的面容此刻神色不安,日头毒辣,他却仍在栾树下踱步徘徊。
会是她吗?
“主子,”三喜急匆匆推门而入,将怀中书信递与面前人说道,“怀玉大人那边的消息到了!”
段檀越展信查阅,三喜也在一旁,面露喜色。
“怀玉大人说,主子怀疑得没错,六年前宋环书大人在北宋朝廷被赐死伏诛那日,正好是主子在妙法寺里遇到小辛郎君那日。”
这书信上详细的讲述了宋环书当日是如何在北宋朝廷的押解下前往法场伏诛砍头,且因罪孽深重,大理国也拒绝接收其尸骨还朝归故里,只得扔于乱葬岗淹埋。
当年之事,段檀越就现在看来仍是字字诛心。他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宋宛辛巧笑倩兮的模样。
奴奴,失去父亲已是剜心之痛,如今连个衣冠冢都没有,你就只能依靠长明灯寄托哀思了吗?
“那宋大人的夫人呢?可查到姓氏了?”
“查到了,确实姓沐,沐碧云。”
缓缓将手中书信捏紧,段檀越双眼泛红,嘴角轻颤道:“是她,是她。”
说着就要跨步走出去,三喜顾不得主仆之别,赶忙上前拦住他道:“主子不可,且不说现在日头太毒,主子身体病弱,已经连着两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