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琴能上学,全靠校长。是校长不要那些繁琐的证明,校长说了,孩子没错,不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耽误孩子上学。
让思琴先上着,后面在慢慢补手续。
我和你爹倒是想过给校长送点啥,可我们家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和你奶,二婶,四婶,一起在各自家煮了不少红薯给食堂送去。
这要是算送礼,也是我们送给食堂给你们吃的。
我们没给校长送,校长也没收我们的。”
听完吗的话,我和思琴才放心地拿起筷子,端起饭碗,开始吃饭。
“你们俩都是好孩子,把精力都放学习上,甭理那些乌七八糟的。”妈先给思琴夹了块回锅肉,又给我夹了块炒白菜。
我刚想问我就不配吃肉还是咋地,话到嘴边就咽下了,思琴那么瘦,多吃点肉吧。我是男孩子,好吃的都给他们留着吧。
“三爷,三娘,你们放心。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当道士。
我就想上学,就想上课,就想念书。
其他的我也帮不上,我也没有能力去办啥子手续证明。既然如此,那就请三爷三娘,你们做主帮我办,我就只管学出点成绩来。”
思琴刨了一大口饭,把刚刚妈给她夹的回锅肉一筷子就塞嘴里,用力地吃了起来。咀嚼的力道,都比平时大了好多,一定是在心里,狠狠地决定了什么。
妈眼里好像也包着泪水,却好像不是悲伤,嘴角微微上扬,哽咽着说“好,好。”
并没发出多大的声响。爹还是一声不吱,喝一口酒,夹几粒花生米,嘎嘣嘎嘣地嚼着。
有人见不得我们好,那我们只好,好给你们看!我心想,等二姐回来,我和思琴告诉她这些事,她是不是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又偷偷地看了一眼思琴,从没见过她如此坚定地眼神,让我感觉她连吃饭,都比平时更用力。她是因为憎恨,而有了目标吗?
有目标固然是好的,可是我心里却说不出的压抑。她不再想当道士固然是好的,可我从没想过,是通过经历这样的事情,让她有了新的选择。事情是从哪里开始变得不对,最后成了这样呢?
我是真的,不知道。也无从知道。
就像思琴说的,我们小孩,所有证明都需要长辈来办理,就只剩下学习这一条路。如果这唯一的一条路都走不好,那又该如何是好?
这顿饭,是我见思琴吃得最多的一次。她吃完给妈说了一句,三娘,我上楼学习去了,就下桌了。平日里,她都会等着爹吃完,帮妈一起收拾。
也是我吃的最没胃口的一顿饭。思琴上楼以后,我闻着肥肉的香味,突然之间心里就觉得恶心,胃里翻江倒海,油腻得想吐。
她让我莫名想到了艳艳。艳艳那么努力,是为了妈妈能够肯定她,回到她身边,她心里,一定很寂寞。
思琴会觉得寂寞吗?
我不寂寞。我只是,有点难受。
我上楼的时候,思琴像是听到我的动静提前在二姐门口等我的样子。她望着山下,闭眼享受迎面拂来的微风,棉布衣服下单薄的身体,显得衣服空荡荡的。那是二姐穿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