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这样骇人的誓言,云恸瞠目欲裂,他反手扯住捧着他脸庞的掌心,猛力想要挣脱。玄湛却死死的捧着他的脸,不准他逃开,“我玄湛,如若违背我今日之言,就让我不得好死,不得善终,玄氏大胤百年根基毁于一旦。”
“陛下——”云恸凄声厉喝。
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崩溃的惊慌,玄湛安抚一般的欺近在他唇上亲了亲,“乖,别怕……
“……不要发……这样的誓言!”紧紧攥住男人的胳膊,紧到手背都青白,他一张嘴,声音抖得不像话。
他如何能承受得起这样的誓言,他又如何承受得起这样沉重的情谊?
他们之间本就已是违背道德伦常,他身为大胤的君王,他怎能为了他这一介男子立下这样骇人听闻的誓言?
他身为云家人,如若大胤的江山真的因他毁于一旦,他又有何颜面去见云家的列祖列宗?
“那便一直留在我身边,让我履行我的誓言,与我并肩守护这片山河。”
这片锦绣的山河,是他要守护的,也是他要守护的,那既然如此,便一起并肩守护,直至他们老去,直至他们将这重担传承给继任的君王,直至他们死去……
云恸没有应声,他只是复杂满眸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们之间,为何……就会变成了这般模样?
这一刻,云恸甚至有种如若真如他初时认为的那般该有多好!
如果是那样,是不是这一切便简单了许多,是不是……就能将这一切维持在原来的模样?即便他会委屈一辈子,可是至少他心中安定平静,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六神无主的慌乱……
看到他眼中的翻涌不息的慌乱和闪躲,玄湛也不紧逼。
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等他、来爱他,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会等到他心甘情愿的告诉他,他愿意与他一同并肩守护这片山河,愿意接受他的这份感情。
将人拥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肩头,低声安抚轻哄,“别怕,恸儿,别怕……”
云恸苦笑,不怕?马革裹尸他不怕,战死沙场他不怕,黄沙埋骨他也不怕,可是现在面对这拿着天下和江山来起誓的帝王,他怎能不怕?
轻轻的吻落在他的耳廓、鬓角,云恸微微颤栗,抬起的手离他的肩背只余尺许,却终是没有落下,终是没有推拒他的亲近。
影印着烛火的帘幔层层垂落,掩住了寝殿的深处,秋风渐起,殿内却透着一股别样的舒宁,似乎有一股脉脉的温情在缓缓流淌。经过寒春和暑热,在秋日来临时,太极殿也好似收获了什么。
相较于太极殿的脉脉温情,隔着高高宫墙的凤毓宫却如冰封。
凤毓是后三殿中除却帝王寝殿龙腾殿的主殿,乃历朝历代的中宫主殿,除了皇后外,再无旁人能入主。这乃当年太祖神武帝亲下的旨意。非册封之后,不得入主凤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