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康本打算失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是到底不忍。
已经十分低声下气了,并且公开让朋友们知道,她愿意道歉,还想怎麽样。
又不是不喜欢这个鬼灵精,那麽,去吧。
他故意迟到十分钟,一进咖啡座,便看到朱碧芝坐在一个角落。
他走近,碧芝抬起头来,是,就是这双眼睛,在黑暗中无处不在,正康忽然有点鼻酸。
碧芝微笑。“总算出来了。”
正康无话可说。
“听说,你曾经打听我的下落。”
正康张了张嘴。
“来,今天我请你吃顿好的。”
“以後呢?”
碧芝讶异。“还有下文?我以为你老讨厌我。”
正康为之气结。
碧芝语气转为柔和。“这半年来我时时想找机会解释。”
正康毫不动容。“你可以喝酒吧,我喝苦艾,你呢?”
“威士忌加冰。”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中年太太走过来招呼。“是碧芝吗?好久不见。”
碧芝连忙站起应道:“啊,原来是陈阿姨,回来度假?移民生活如何?”
“苦得要命,不提也罢。”
碧芝一站起来,正康才发觉她穿著松松的孕妇服,这家伙,又在搞什麽?
太遇意外,正康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愣在那里。
只听得那陈阿姨惊喜地说:“碧芝,你怀孕了,几时结的婚?这位是你先生?还不快介绍。唉,我怎麽没有帖子,老脸往何处搁?哎呀,你还喝酒,快戒掉,对胎儿无益……”
正康被她嚷得头都昏了。
幸亏不是丈母娘,不不,他又没结婚,何来岳母,唉,他张大了嘴,百口莫辩。
看样子这陈阿姨不消半小时已可把喜讯传播全球。
这玩笑开得大了。
玩笑。
正康才省悟,吕日朗已拍著手从另一角落走出来,嘴里说:“好了好了,误会冰释。”
正康这次不知怎地,也咧嘴笑起来。
他中肯地说:“太淘气了。”
日朗说:“这次真不是故意的,今年流行松身女服。”
“我不相信。”
“碧芝,他不相信。”
朱碧芝若无其事按住正康肩膀。“米已成炊,太迟了。”姊姊别说教自在与姊姊合意不和。
这真是天下最可惜的事。
她们母亲曾殷殷叮嘱。“你们俩要互相扶持爱护。”可是她去世後不久,姊妹便反目成仇。
主要理由是自在认为姊姊管得太严。
而合意又认为妹妹完全不受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