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蔚雁的婚事,终于有了着落。
是吴婶帮忙找的人家,那位男同志也是针织厂的,是一名孤儿,从小无父无母,在福利院长大的,名字叫国铭辉。
国铭辉在针织厂是临时工,不算铁饭碗,但好在是城市户口,每个月都有供应领。
吴婶说,对方男同志如果样样都好,条件上和苏蔚雁也不般配,这样看起来虽不美,但过日子实惠呀。
吴婶是过来人,跟田馨讲,国铭辉没有父母,以后苏蔚雁结了婚不用受婆婆的闲气,小两口关起门来过日子省心,缺点就是生孩子得自己带,没老人帮衬。
临时工没正式编制也不怕,努力表现,在厂里熬几年,也能有转正的机会。
苏蔚雁以后和国铭辉领了结婚证,可以凭借婚姻关系,过个一年半载,把户口转到省城来,摇身一变,那可就是正经城里人啦。
这桩婚事,里面全是实惠。
吴婶把人夸的天花乱坠,田馨思忖着,还是得见见面,相处相处。
日子选在周日下午,苏蔚雁不想自己去,她拉上田馨,说相信田馨的眼光,让她帮忙掌掌眼。
茶水摊上,邓英开心道:“蔚雁,和对象好好处,说不准很快就能吃到你的喜糖了。”
崔明把炉钩子一撂:“处什么对象?八字还没一撇呢,又不认识,还不得多了解了解。”
邓英闹个没脸,不乐意道:“我也是替蔚雁开心,你急什么。”
双方约在了人民公园见面。
现在相亲也不讲究吃饭,吃一顿饭成本不低,粮票、钞票缺一不可,男同志就算家庭条件再好,每次相亲吃上几顿,荷包也得告急。
保媒拉纤这事,吴婶有经验,经过她撮合成了好几对,现在日子都过的和和美美。
什么样的女同志找啥样的男人,她心里最有数!
人民公园好几个出口,双方约好在南门见面。
田馨对相亲没什么经验,她的相亲经历,还是婚前跟苏蔚冬见过那两回。
国铭辉和吴婶早早就等在南门,公园门票两分钱一张,国铭辉已经买好四张门票。
国铭辉话也不多,自我介绍还是吴婶开的场,基本情况和吴婶说的类似,国铭辉又提起自己的收入,现在工资不高,每个月只有二十块钱。
二十块钱,养家糊口勉勉强强,苏蔚雁倒不在乎这个,穷点没关系,对她好就行。
苏蔚雁梳着两个麻花辫,常年下地务农,她脸上有皲裂的红痕,皮肤也比省城姑娘黑一些,但她眼睛大,五官也端正好看。
吴婶拉着田馨说有事,找个借口先撤,给苏蔚雁和国铭辉留下独处的时间。
对于苏蔚雁这门婚事,吴婶十分卖力,田馨好不容易托付她一件事,还是她最擅长的保媒,自然要办的妥当。
“田馨,你婆家这个堂妹,我看心里挺有数,她要求不高,连彩礼都不收,你放心吧,好找婆家,国铭辉跟我也有交集,是个老实的孩子,就是命苦,从小没爹没娘。”
公园西南角有卖棉花糖的,五分钱一只,粉的、绿的,好几种颜色。
周围是一圈小孩,田馨掏钱,买了两支。
隔壁的妞妞喜欢吃甜食,给她买一支,另外一支,田馨递给了吴婶:“拿回家给孩子吃吧。”
吴婶的小儿子年纪也不大,吴婶摆摆手:“平时你也不少给我东西,不能再让你花钱。”
田馨把棉花糖塞给吴婶:“几分钱的糖,逗孩子高兴。”
吴婶跟田馨提了田家的情况,无非是两口子吵架,沈红缨贴补娘家,都不是新鲜事。
吴婶说道:“最近有点奇怪,你妈向家属楼的人打听文化局,你说咱们一个国营工厂,谁认识那种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