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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ldo;实在话,你们在司令部里看到的那些报告,还有那些记者所写的文章,都是胡扯淡,若要真正知道什么是丛林战争,你必须亲自去体验!你在军校里写的那篇备受称赞的《论特种战争》,也曾经使我产生过崇敬之情,旁征博引、有实有虚、头头是道,可是,我经过实战之后,说句不恭的话,那真是篇&lso;狗屁&rso;!……&rdo;

&ldo;你能不能说得文雅一点?你是有教养的中尉,而不是浑身发臭的大兵!……&rdo;

&ldo;当你在丛林里呆上几个月之后,你就绝对文雅不起来了!&rdo;他又淡淡地一笑,&ldo;你今天上午,看到回到基地来的那个连队吗?&rdo;

我说我看到了,他说:

&ldo;你能打到那个样也就不错了!&rdo;麦克罗的眸子里出现了一种异样的神情,&ldo;所以我既希望你去,也不希望你去!&rdo;

&ldo;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rdo;

&ldo;先说我希望你去。因为你们这些高高在上蹲在参谋部里的混蛋们,总是纸上谈兵,按想象来策划作战,给总参谋部的决策提供一些靠不住的数据,使总统作出错误的决策,还自以为精明绝顶,所以我很希望你们这些自封的战略家们去吃点苦头,掉根胳臂断条腿什么的,好让脑袋瓜儿清醒清醒。……&rdo;

&ldo;那么,又为什么不愿意我去?&rdo;

&ldo;因为你可能回不来。&rdo;

&ldo;谢谢你关怀我的命运,&rdo;我故作开朗的笑笑,&ldo;可是,你我都不会忘记&lso;职责、荣誉、国家……&rso;的校训。我虽然还没有进入丛林作战,但我绝不是怕死鬼!&rdo;

&ldo;我没有半点贬低你的意思,可是,我不能不说真心话:在军校里,我承认你比我强,但是,在战场上,我绝不比你差,我以受过四次伤的资格告诫你,你得听我的!……&rdo;

&ldo;我现在不正是洗耳恭听吗?&rdo;

&ldo;在军校时,我们在乔治亚州和佛罗里达州都进行过野战训练,那里也有颇似越南的丛林,也有假设敌为我们制造危险,我们也在无粮无水无助的情况下,靠一把匕首、一个指南针锻炼生存技能。但那并不是真正的战场,那里没有真正的敌人。那种摹拟的试验有惊无险,就像让你扑进一堆假火,虽有火苗却不会燃烧。……

&ldo;还有那些所谓的严格作战演练,大都是一厢情愿的巧意安排。……可是越共的袭击,根本无规律可寻。在丛林中,你既无法进行正常的射击,也不可能像教练场上那样匍匐前进,……你甚至不知道射击的目标在哪里,……你举枪瞄准的很可能是个假人,而你却被他们打中,我们装备齐全武器精良恰恰成了劣势,我们背着几十公斤的大背囊,在丛林中很难转动,你追无法追,你逃无法逃,你碰上的常常是遭遇战,等你发现敌人,已经晚了,他首先向你开火,……你来不及还击就已经中弹身亡。……你是猛虎,他是蚊蝇,他叮你咬你,你却打不到他。……他孤身一人,提一支短枪或是拿几个手雷,他就能进行战斗,而你;离开了群体,离开了炮火和战斗直升机的支援就很难存活。……战场上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越共手里,可是,你明明知道,却又没有办法,真能把你活活气死!&rdo;

&ldo;这是一幅很不悦目的图画,&rdo;我悻悻地说,&ldo;我这次亲自带别动队进入丛林,不正是要夺取战场主动权吗?&rdo;

&ldo;你的想法使我敬佩!&rdo;他面带嘲讽声调奇特。

&ldo;想法?你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我的根本意思是说,你的想法是十分美妙的!&rdo;

&ldo;你认为我的想法是不能实现的幻想?&rdo;

&ldo;不,我不敢这样说,我倒真诚地希望你去创造奇迹。如果我是威斯特莫兰,我就多派那些将校们都到丛林里试试,而不仅仅派一个中尉!……&rdo;

&ldo;你不相信我的能力?&rdo;

&ldo;你别误会,我只是说坐在高空的侦察机上,看不见真正的战争。我希望你这次进入丛林,能有所醒悟。……&rdo;

我只能默默地听着,我也开始理解克里斯少尉对我的演讲辞的反感了。可是,我不正是寻求这个让人难以理解的丛林战争之谜,才主动请缨上前线的吗?我相信世上没有打不开的锁,没有解不开的谜。……麦克罗所说的&ldo;有所醒悟&rdo;是什么意思?是辞不达意吗?

&ldo;我在丛林战中,应该算是一个幸运者,&rdo;麦克罗又呷了一口酒,面带凄恻地说,&ldo;我的脸没有破相,我的脚虽然一瘸一拐却可以不用拐杖,不妨碍我的生活,甚至还不妨碍我竞选议员和总统,罗斯福不是坐在轮椅上当总统的吗?……&rdo;

没想到这个笨头笨脑的鲁莽汉竟然也有当总统的欲望,我笑笑说:

&ldo;那好,现在,咱们为未来的总统竞选者干杯!&rdo;

&ldo;你以为我是开玩笑吗?&rdo;他和我碰碰杯,一饮而尽,&ldo;在美国,你去做个心理测验,我敢保二分之一以上的公民都在做总统梦,不过,那是后话,现在还是谈谈丛林战争吧!&rdo;

&ldo;你讲!&rdo;这家伙三次进入丛林,就好像有资格教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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