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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高阁老的脸色立刻就黑了，吹胡子瞪眼训斥道：&ldo;卫侯爷喝高了，还不快扶下去。&rdo;

皇帝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和高阁老对着干，他当然是饶有兴趣地道：&ldo;哦，卫大人素来老成持重，当不会说什么妄语，朕愿闻其详。&rdo;潜台词你敢胡乱bb，当心脑袋。

卫绾大声道：&ldo;老臣说句不中听的，若是武宗后嗣扔在，陛下是否愿意退位让贤？&rdo;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反应不一，高阁老倒是做起了壁上观，皇帝脸上看不出什么，仍是和颜悦色：&ldo;若是武宗先帝留有血脉，自当是正统为尊。只是朕听父皇说，武宗先帝并无血脉，皇位才传到了我父皇这里。&rdo;

叶晓：&ldo;……&rdo;我有不祥预感！

又一人站了起来，却是平日寡言少语的宗正：&ldo;回陛下，武宗尚有血脉留存。&rdo;

皇帝的脸色变了，人但凡握有权柄又岂会轻易放弃，要让他把皇位让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前朝皇族，即使那是正统又如何？权位本就是能者居之，他不信一个混迹民间的皇族能比他更适合这个皇位。

说到底是舍不得手中的大权，不甘心就此认命地去死。对帝王来说，权柄没了，可能是傀儡，若是废帝，要么幽禁要么死亡要么做个被监视的闲散人员，哪一个他都不愿意。

皇帝这是看出来了，今日怕是走不了，有人借着先帝正统血脉对他发难。作为一个执政多年的帝王，哪里没有心机城府，只不过，他要知道主谋是谁！

扫视周围，高阁老做壁上观，高阁老是巴不得皇帝和谁斗起来，反正自从先皇死后，这个小皇帝就对自己这个顾命大臣少了尊重。

忠勇侯卫绾本是个刚直不阿的人，为什么掺和？难道武宗真有血脉留存？卫绾虽然不算做事迂腐的老顽固，但也是武宗的心腹，武宗对他有提携之恩，更加上卫绾此人最重礼法规矩，皇帝也不敢招惹他。

至于先皇为什么没杀了这个前朝旧臣，据说是留下清流直臣卫绾，只为自比唐太宗，可惜史官不买账，仍是给先皇评了一个刚愎自用的评语。

皇帝隐隐猜到先皇干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才得了皇位，得位后还想追尊生父生母，也就是孝宗兄弟，武宗皇叔老靖王，但招致群臣反对，为此他可是大开了杀戒，但子不言父之过，身为皇帝也不能言先皇之过。

面沉如水地看着这群人，皇帝突然挥了挥手，大队禁卫军冲了进来，将众人团团围住。

他冷声道：&ldo;宗正和忠勇侯都醉了，将他们搀回去。&rdo;

此时，看着众大臣惊慌失措，磕头求饶，皇帝更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只不过，形势急转直下，原本听话的禁卫军竟然全部把矛头对准了他。

皇帝的心沉了沉，但依旧镇定：&ldo;你们早有准备，要取朕的项上人头。&rdo;

高阁老看好戏似的冷笑，左右不过换个皇帝，对他的处境说不定更有利。卫绾恭声道：&ldo;有请长孙殿下诛杀逆贼，恢复正统。&rdo;

皇帝讶然：&ldo;谁是长孙殿下？&rdo;

卫绾身后的白衣男子越众而出，与他直视：&ldo;是我。&rdo;

皇帝看着那人，又闻坊间传闻，看着眼前的这样风采出众的人立刻想到了一人：&ldo;白云城主叶孤城？你是长孙殿下？那你可知，按照辈分，我是你皇叔！&rdo;

卫绾冷声道：&ldo;殿下没有杀死皇祖父的叔叔，何况还是堂叔。&rdo;

皇帝又道：&ldo;莫被小人蒙蔽，卿本佳人，奈何从贼！&rdo;高阁老阴阳怪气地开口：&ldo;呵，拖延之策，攻心之法，陛下两父子都擅长这一套。叶孤城，哦不，长孙殿下，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这父子两人都是外宽内忌，当面一套，背后斩糙除根，你的祖父武宗皇帝就是这么死的，你的曾祖父孝宗皇帝念及手足之情，却多次差点丧命于他祖母李贵妃手里，天家无父子，更何况是旁系叔叔。&rdo;

这一次叶孤城手中的剑和步伐都十分稳，他径直走到皇帝面前，一字一句道：&ldo;这一次我看到的是家父郁郁而终，还有风雨飘摇的江山社稷，不再是你手中的天子剑。你的聪明都用在了毫无意义的内斗上，和野心勃勃又异想天开的南王一样愚蠢，你看不到边疆，看不到东海南海的隐患，你已经是个死人。&rdo;

皇帝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不复往日的从容镇定：&ldo;藩镇割据一日不除，朕一日难安。太平王，南王早就巴不得变天，我朝也有七王之乱的隐患，奈何朕没有周亚夫！&rdo;

叶孤城的眼中第一次出现可怜的情绪：&ldo;王莽事败还有大臣愿为他赴汤蹈火，誓死不降。而你却是孤家寡人，这难道是大臣的问题？&rdo;

皇帝眼中出现赤红：&ldo;众臣误我！&rdo;

看着皇帝的样子，叶孤城想到自己，在重生前也是坚持孤家寡人地走下去，结果他成了孤魂野鬼。

&ldo;下不了手？我帮你。&rdo;从皇帝背后的帷幕里传来的，是宫九的声音！

叶孤城看着皇帝的血溅在了他身上，血红一片。直到咽气，皇帝的眼睛也是睁开的，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