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就这么大,秦美霜昨夜打牌,跟人闲聊,也听说霍涔和魏肖去了米雪儿的派对。霍涔不爱去那种局,也不认识米雪儿,那就只能是魏肖带他去的。
那种场合免不了喝酒,第二天起来胃难受,也是情理之中。
这下也算是让秦美霜找到了编排霍英英的机会,她把电话打到了老太太那里,说周围很多人都知道霍英英自己提完解除婚约,又后了悔,一直主动找着魏肖,跟人家藕断丝连。
秦美霜说这也罢了,就是霍家丢点脸面,但是魏肖把霍涔带到那种派对上,又让霍涔喝酒,今早上霍涔就吐了,这种人霍英英还挂着,是真不拿亲侄子当回事。
她这是一箭双雕,面上数落霍英英,实则句句暗示老太太教女无方。
老太太能听不出来吗,没直接怼她是因为教养,还有一方面是因为也确实有人传话过去,说霍英英是一直没跟魏肖断了联系。
旁边还有霍飞渝在,比他哥和煦圆融,看老太太挂了电话,给她捏捏肩膀,再说句奶奶您别气,我妈就那样,老人家气也就消了点。
但这事总不能也不可能就此算完,老太太把电话打给了霍英英,让她自个跟嫂子说去。
那这就可是针尖对麦芒了,霍英英不爱扯皮,就喜欢往痛处戳,电话里说:“嫂子,派对是我让魏肖带霍涔去的,酒他没喝,魏肖喝了不少,你也这把年纪了,少操点心对身体好,但要是真闲不住,也别□□的心,还是多想想怎么带孙子吧。”
说完霍英英也后悔了,挂了电话就没再接,安慰自己秦美霜也不大聪明,应该大概是没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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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许听宁收到了杂志编辑的微信,说她稿子通过了,
正好这期有篇临时出了状况,需要撤下来,就让她那篇顶上了。
编辑还说她的这篇其实在他们内部争议很大,他们之前收的旅游稿子都是以景色和感受为主题,多是写山什么样,景什么样,写怎么玩,怎么吃。她这篇却对这些着墨甚少,而是用大篇幅写了寺庙里一位老僧人每日清晨去旁边的敬老院扫地的事。
有人提出风格不符合,而主编说实体如今难做,那就要创新改变,主编还说许听宁是没写景,没写物,但她写了僧人脚下的青石路,写了吹起僧袍的风,写了庙门打开,僧鞋踏入凡尘,扫帚拂去尘埃,还写傍晚落日,深深扒着庙墙,隐忍等待来年温暖重新来临的迎春。这些都是沉下来的东西,而现在还愿意看纸质文字的读者,也是更愿意沉淀下来思考的。
所以她这篇算是主编顶着压力推上去的,至于效果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没底,只能看最后出来的效果了。
这边联系完,稿费也随之到账,许听宁心情好,换了衣服去敲祁毛家的门,可是半天都没见开,里面还有奇怪的响动。
“祁毛,你在吗?”
独居有时候问题很多,许听宁最近心思敏感,自己在家设了紧急联系人,有时候还会考虑如果摔了一跤,或者突然临产,但是许鹊清不在身边,她该怎么做。
她会完整地模拟打救护车的过程,以及怎么自救生产。
可能是想太多了,也会怕旁人遇到不测。
她敲了又敲:“祁毛,是摔倒了吗?用不用我给你叫救护车?”
“别,千万别,我没事!”
里面终于发出了声音,脚步声凌乱,祁毛开了门,但是挡着,没让她进。
许听宁愣了愣:“你怎么半天没开门啊?”
祁毛目光闪躲:“我那个……在睡觉,没听见。”
“是吗?”
许听宁往前一步,伸头,看到他卧室的门紧紧关着,餐桌上放着几个食品保温盒,好像是没拆开的,茶几上倒是有喝剩的茶,两杯,看茶叶,是红茶。
“你家里还有客人吗?”
“没啊。”祁毛回答得利落干脆,“对了听宁,你上来什么事?”
“哦,我稿费到了,之前说实习餐补下来就请你吃饭的,一直都没请,就想问你中午有空吗,要不要吃锅包肉,就是有点远。”许听宁视线还在滴溜溜转。
“别吃外面的了,我这有现成的鸡汤……我妈炖的,我一个人喝不完,就是家里太乱了,咱们还是去你家吧!”祁毛用袋子胡乱装着餐盒,拖鞋一踢,踩上鞋就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