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办公室机要处一周,老徐依然没有给我安排具体的工作任务,不过在屈敏的带领下,渐渐地,我已经摸清楚工作流程,一些日常工作基本能够上手。
屈敏将一些简单的工作交给了我,比如盖章、分发文件、督导各个部门回复函件,整理、汇总对外的文件内容等等,但是与档案库相关的事情,还是由屈敏和老徐两人负责。
老徐总是泡在档案库里,要不就是被吴誉拉走临时当司机、陪同人员,要不就是写其他处室不愿意写的总结、报告、政府部门的各项调研等等,一天下来,难得见他一面,在下了班之后,可以看到他在办公室里挑灯夜战。
屈敏诚不欺我也,果真是每日加班加点,晚上九点以前不要想下班,杂事琐事太多了,经常做着自己的事,又被别人临时叫去做别的事,有时候一天下来,不知道今天做了什么事。
到了晚上才能安静下来,做自己的分内事,收发文件,转发邮件,整理汇总等等。
谁叫自己是新人呢?谁召唤我,我都得开心地接受,管他什么事,迎着风上。
几天下来,累成了狗,好几天都没有时间去过问新绿洲的事情了。
最开始,胡昭华还想和我聊聊,了解一下我在新公司的工作情况,讲一些新绿洲的琐事,后来发现,每次我要不就回一两个字,要不就间隔很长时间才回复,便知道我很忙,为了不打扰我的工作,不影响我的心情,他便只是在每晚固定的一个时间点给我发当日业务数据。我也只是匆匆一瞥,没有时间去研究分析,最多回一句“不错,加油!”
与田心的交流也放在了晚上十点以后,每日,我会与她问个好,偶尔打打视频电话,有一次,我竟然在通视频电话的过程中睡着了。身体在车祸后,还是受了重创,我的身体状况与同龄人相比,还是虚了些。于是,田心便体贴地每晚与我相互问个好,如果我不提打电话,她也不主动和我语音聊了,多留一些时间给我休息,我们的交流仅限于微信上普通的问好了,“你今天还好吗?嗯,我还好。”仅此而已。
一周下来,我不禁气恼自己了,新绿洲的事情没有管,恋爱也没得谈,田心那边顾不上,星云湖项目的事情更缥缈如烟,我连门都没摸着,整日就在忙一些没有意义的琐碎事,这长此以往,肯定会赔了夫人又折兵,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坐在位置上盖章。
刚盖完几份章,我抬头看了看,后面总算没人排队了,便站了起来把公章收入保险柜。
公章取出柜和入柜都需要双人核验。
屈敏忙站了起来,走到保险柜旁边,看我垂头丧气的样子,不免笑道:“我发现自从你盖章以后,有个变化。”
我有气无力地问:“什么变化?”
“最近,来我们处室盖章的女生好多啊。”
“是吗?盖章这种事不都是她们负责的吗?”
“那可没有,我盖章的时候,男生比女生多,一般跑腿的事都是男生干。”屈敏看着我把保险柜锁上后,才回到办公座位上。
“哦。”我坐到座位上,翻看桌上的文件,准备分发,屈敏的玩笑话题丝毫没有引起我的兴趣。
“你看每天多少人是来盖章的,多少人是借着盖章的由头来接近你,和你套近乎的?”屈敏带着一脸八卦的笑容说道。
“和我套近乎?为啥啊?”我一脸困惑。
屈敏认认真真地说道:“看你长得帅啊。”
我瞬间无语,屈敏成功的让我的情绪有了起伏,也意识到自己低落的情绪影响到身边的同事了,不利于工作。
我整理好情绪,气场太低,影响办事心情和效率。
我看着桌上堆着一摞文件,赶紧坐下来准备分发文件。
突然,我的手顿住了,一张长方形纸条夹在其中,我的眼睛不禁眯成了一条缝,冷笑着,威胁我?
长方形的纸条上打印着“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后果自负。”
我又翻了翻两份夹着纸条的文件,看看有没有什么关联。只见纸条上面的和纸条下面的都是普通的政府部门调研的函,文件内容没什特别。纸条夹在这里面,很明显,这个人知道是由我来做分发文件的事情,那就是有意针对我的了,而且是集团内部人员。
多管闲事?是指我上次和程志宏打探星云湖项目的事吗?我仔细地回想着这一周在公司内发生的事情,这一周我兢兢业业,埋头做事,和外人说话都很少,基本就是简单的打打招呼,除了那件事,我想不起还有别的什么事情能够得罪人。
后果自负?负责什么后果?哼!
对方急了吗?这后面的人就坐不住了吗?我好像只是问了问吧。还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啊,也太沉不住气了吧。是程志宏本人有问题还是他旁边的人呢?我努力回想着,那天在项目管理部还有哪些人?程志宏坐在走廊旁边,他的后面似乎还坐了一个男人?他一直埋着头看不清长相,也未曾注意到他的工作牌,当时整个办公室里面少说也有十几个人,应该都看到我和程志宏说话了,但是知道我们对话的内容的人,应该就是离程志宏最近的这个人,最可疑的就是程志宏和他后面的人了,不过也不排除,当我走了以后,有人过来问我和程志宏的谈话内容。看来,项目管理部里面有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这张纸条是在我打探消息后的一周以后出现在我面前,如果是程志宏有问题的话,他当天或者第二天就可以来威胁我啊?为什么反应这么慢?难道是刻意避嫌?不可能,这张纸条很明显指的就是星云湖项目的事,如果不能让我明白管了哪件事的闲事,那不就白威胁了吗?对方利用这一周的时间干了什么?我的眉头越皱越紧,脑子快速运转着,对方在暗,我在明,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无论是不是程志宏或者他身后的人干的,他们都只是执行者,我要的可是背后的隐藏得最深的那个人。
一时想不明白,我恼怒地把纸条拧成一团,丢到垃圾桶里。
片刻后,我转念一想,又从垃圾桶里捡了出来,把纸条摊开来,不行,我不能毁灭证据,我要收好,可不能被动地挨打。一张普通的纸条,上面是打印字体,我拿着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又看,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我把纸条放进了抽屉里。
我想了想,转过身去问屈敏:“小敏姐,一般,我们这些要分发的文件都是谁送过来的?”
屈敏一边整理档案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总务部传达处,一般给我们送文件的都是传达处的小童。”
“小童?”
“嗯,童和恺,怎么了有事找他?”
“我想问问他这些文件的情况。”
“他在27楼总务部,不过很少在办公室工位上,因为他要跑各个政府部门和分公司收发文件,有的文件是邮寄,有的重要文件需要他亲自去拿和送,所以碰他要看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