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珩煜抿唇不语,握紧剑柄的手却微微松动,只可惜他还未来得及将那柄剑收回来,便见曲嫣然已经握住了那剑身,甚至用力地一拽,似乎要往自己脖颈送去——
“一场夫妻做到如今这般地步,着实是可怜可悲!”
大片温热的鲜血从她指尖漫出。
曲嫣然睫毛止不住的微微颤栗,只红着眼带着几分惨淡的笑意望着齐珩煜不放,“你若是恨我厌我至此,那你给我一个痛快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如今我在这偌大的侯府,整日也是如同坐牢一般痛苦不堪……”
“可我最后仍然想问你一句,即便是没有那日的鹿血,难道你齐珩煜对我,便当真没有一丁点的心动?”
“便是那一丁点的情分,都不曾有过吗?”
仿佛是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曲嫣然闭上眼绝望的苦笑了一声,跟着握紧那剑身便要生生撞去,“倘若…那一丁点的情谊都不曾有过,那么你今日要取走我性命,便取走罢了。”
齐珩煜原本便被曲嫣然这番话说得薄唇紧抿,眉心更是紧锁不休,待见得曲嫣然竟混着满手的鲜血朝那剑刃撞去之际,他黑眸只倏地一张——
他猛地松开怀中的柳玉颜迈步便冲过去,伸出双手,抱住了瘫软下来的曲嫣然。
“昭阳!”
咣啷一声——
浸满了鲜血的长剑被摔落在地。
而仿佛抽空全部气力的曲嫣然,彼时也无力的瘫软在了齐珩煜双臂之中。
曲嫣然抬眼看着齐珩煜这紧锁的眉心,只有些惨淡的,挤出一抹笑颜来,“惟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是昭阳郡主当年引用在写给齐珩煜的书信里,含蓄表达自己情谊的诗句。
齐珩煜听得她念出这句,眉心的结只拧得愈发深沉,心头亦是莫名的随之一恸。
他不自主的,眼前又浮现起那个娇艳动人的昭阳郡主。
他记得她那时,虽在信里闲扯了许多有的没的闲篇,仿佛是的的确确,将他当作了替她打探她父亲护国公安危一个的工具人,然而到得这信尾的这一句诗词时,却是将她那点小女儿的心思,暴露得淋漓尽致。
他那时看着这洋洋洒洒的一封信,便隐隐预感到,他师父的长女,或许待他是存了一些别样的心思的。
可是他已经许诺了另一个女子终身,那么这份情谊,他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够接受的了。
柳玉颜虽不知道这过往的种种细节,然而这句诗词的意思她却是在清楚不过的。
彼时看着齐珩煜将曲嫣然护在怀里,柳玉颜只莫名感到身子有些发寒,轻拢了拢齐珩煜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袍,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地将眼底那一抹黯然掩盖了过去。
兴许是这场跌宕起伏的苦情戏,着实耗费曲嫣然这个初来乍到的外来者太多精力,是以当在说完最后那句台词后,曲嫣然也是结结实实地昏厥了过去。
这一昏,便是整整一天一夜。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齐珩煜仿佛是将她抱回房后,便一语不发地守在她床头,陪了她良久。
惟有随身的婢女巧云,抽抽嗒嗒的为她抱不平时,齐珩煜这才掀起薄唇,语气淡淡地回了几句话。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