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的皮肤白,穿什么颜色的衣裳都合适。”
温素华平常的衣裳以素净的居多,穿不习惯这样大红大紫的,看着扭捏。
让云栖这么一夸,温素华也觉得低头看衣裳的时候,不碍眼了。
温素华牵着云栖入座,道:“说起皮肤,你是没见着昀儿,他去了一趟塞北,脸不如以前白净了。”
云栖眨眼问道:“贺昀黑了吗?”
她不由得想到贺伯父的脸,贺昀若变黑了,大抵是像墨那般?
似乎有些过于黑了。
“不是,不是。”温素华怕云栖以为昀儿彻底随了他父亲,成了不堪入目的丑男子,“他是被塞北的天气影响,皮肤粗糙了一点。”
说罢,她仍觉说错了话,改口道:“不是粗糙……是他的五官硬朗了。”
云栖失笑道:“伯母,那贺昀在府上吗?”
“他在练武场。”温素华头疼地说,“晚宴的帖子是你贺伯父写的,他明明没有吩咐竹砚给国公府送帖,但今日,国公府的卫二郎,午时过后便来府里给昀儿送礼。”
“我记得他们俩的关系恶劣,那次中秋宫宴,他们俩还约着打架。昀儿去了塞北,和卫二郎又无往来——他们年轻人,就是爱折腾。”
云栖敛住笑容,她今儿早去国公府送的生辰礼,卫元朔甚是支持的说,“将军府的晚宴,是必须去的。”
现在仔细想来,卫元朔这句话不单是对她说的。
云栖问:“伯母,我能去练武场看看吗?”
“你贺伯父把练武场建得偏僻,我让丫鬟带你去。”温素华喊来扎着双丫髻的丫鬟,嘱咐道,“你带云栖姑娘去公子的练武场,顺道让公子把握分寸,注意时辰,莫要误了晚宴。”
练武场建在后院,地方宽阔。
台上刀剑相碰,台下争吵不断。
墨九不服气地指着竹砚的鼻子,哼道:“你说你家主子失误,眼下他失误了八百次了吧?你有何脸面说我家主子是小人得志?”
“公子是陛下亲封的少将军,他的武艺可是斩获了契丹统领的首级!你家主子能吗?你家主子除了会拿着毛笔在大理寺写写字,别的会什么?”竹砚推开墨九的手,骄傲地说,“你家主子喝酒逛花楼,我们公子在塞北吃苦还不忘读书。”
“我家主子喝酒去花楼是为了办案!你甭在这里抹黑我家主子。”
墨九轻蔑地呸了一声,“吹牛谁不会?你家公子是当了少将军不假,你听听你今日说了几遍?我耳朵都听得长出来茧子了。”
“少将军是正三品,大理寺司直是从六品,若公子没有真本事,他何以当得少将军?你是嫉妒我们公子吧?”
他们两个吵得脸红脖子粗,丝毫没注意练武场来了人。
小丫鬟不好意思地说:“云姑娘,您先捂上耳朵。”
云栖见识过竹砚和墨九吵架的场面,她暂且能接受他们的吵闹。
丹桃则把耳朵捂严实,后悔地说:“小姐,早知让雪芝陪您来了。”
她在心里嘀咕着,若是雪芝晓得卫公子在,巴不得陪小姐来呢。
紧接着,小丫鬟的嗓门极大地叫着竹砚的名字。
竹砚四肢僵硬地回头看,他瞬间提着的心松了下来,原是云姑娘来了。
墨九仿佛成了鹌鹑,收起气焰,乖顺地向云栖作揖:“云姑娘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