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抽筋,没有大问题。”季宴速度将将屋子里所有能用来垫的凳子全部码在一起,弄了个不太稳重的高梯,就要往上爬。
余青礼一把抓住他,“不行,太危险了。”
季宴回身抱住他,这一次他不再克制不再隐忍,像隔了两个世纪的重逢一样,季宴手指的力道大的几乎能把余青礼消瘦的肩膀折下来。
“青礼,如果……如果这次你没死,可不可以再爱我一次?”
“我……”余青礼发声嘶哑,一个我字后面的字迟迟没有吐出来,季宴却以为这是他委婉地拒绝,轻笑了声:“没关系,不爱了也没事,我爱你就够了。”
季宴把余青礼推开到一个安全的角落后,爬上了由几把椅子摆成的高台。
余青礼这下看清了他的腿,他的腿根本没有动,完全是靠手用劲在往上拖拉着双腿。
季宴用手把自己弄到一半,脚下的椅子就东倒西歪了,余青礼在下面紧紧盯着季宴的背影,手指紧紧攥住轮椅,一颗心几乎挤到了嗓子眼里。
他惊恐,无助,慌乱,但又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怕因为自己让季宴分心,从而掉下来。
可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最底下的椅子发出了“咔嚓”的声音,整个椅子摇摇欲坠,余青礼的心都跳出了嗓子眼。
轰隆隆椅子倒塌的声音夹杂着余青礼的惊呼声,“季宴!”
许久没有听到季宴的声音,小木屋里面浓烟已经越来越重,余青礼被熏的直咳嗽,眼睛睁都睁不开,只能靠慢慢推动轮椅摸索着去找季宴。
“季宴……季宴你在哪儿?咳咳咳……咳咳咳。”
头顶传来了一声闷哼,“青礼你退开一点,这个天窗外面被木板封住了。”
余青礼听话后退了几步。
头顶有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上木板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浓烟中余青礼什么看不到,但听到这不寻常的声音,猜到了季宴的想法,颤抖的声音问道:“季宴……你在做什么?”
季宴不说话,沉闷的东西再一次撞击在木板上,“季……咳咳咳!”
余青礼急了,炙热的高温烘烤着嘞紧他喉咙上的皮肤,焦黑的烟无孔不入地呛进他的气管,他的声音传不到季宴耳边,只有一声又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耳边。
“砰!”
不知道多少次的撞击后,天窗的木板终于被季宴撞开,光透进来的那一刻,季宴再也撑不住重重地掉在了地上,本来就受伤的腿骨以极其怪异的姿势扭曲在了地上。
“青礼!”
浓黑的烟雾中季宴爬到了余青礼身边,伸手把处于半昏迷的余青礼拖到自己身边。
余青礼拼命地喘着粗气,揪住了他的衣领,“天窗开了,为什么不跳出去?”
“我要带你一起走,我错失了你一次又一次,这次我不想再错过了。”
“你不该这样做的?”余青礼摸向他的腿,“你的腿……还能站起来吗?”
季宴安抚着余青礼,“就骨折了而已,我先送你上去。”
余青礼想伸手去摸一摸他的腿,季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手,伸手摸上了他的脸,“青礼,我知道你的腿没有力气,但是现在咱们不是矫情的时候,你的腿其实是可以站起来的,对吗?”
余青礼痛苦地摇头,“我站不起来的,季宴你走好不好,你别管我了好吗?”
“别怕,听我说,你真的可以站起来,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只是我还未创伤后遗症,所以不肯站起来。”
余青礼一脸茫然,“我真的可以站起来吗?”
季宴捧着他的脸,用衣袖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在他的唇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青礼,你必须要站起来,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站起来好吗?为了我!”
余青礼又慌又急,“不……我不行的,你别逼我,我站不起来的,我就是个残废。”
季宴紧紧把他搂进怀里,“不是的,你不是残废,你可以的。”季宴说完一点一点地引导着余青礼起身,“别怕,把我当成你的拐杖,借着我的肩膀,我们一起站起来。”
在季宴的帮助下,余青礼真的缓慢地站了起来,站在了高高的轮椅上。
“你真棒!”季宴满心欢喜地看着他,“能抓住天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