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坦坦荡荡的喜欢陆渊,就像承认自己对白如安动心一样自然。
或者更早一点,他在那个窗台下抬起头,看到窗后满脸是泪的小朋友。
那他一定会心软,可能会严肃的教训被呛哭的小陆渊,说小孩子不许抽烟。
最好再早一点,在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带走陆渊,带他回家,让他免于受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的折磨。
小陆渊必然是又软和又可爱的,会糯糯的撒娇,要哥哥抱,要哥哥讲故事,要哥哥这样,要哥哥那样。
而他一样都不会拒绝。只要小陆渊皱一皱眉头,没有人能抵抗的了。
秦肃征生出一股无名的火来。
他想哭,想吼叫,想质问看不见的“敌人”,问为什么他们对陆渊这么坏,问为什么没人在那些关键的时间点告诉他“你要找到陆渊”,想问几个月前的自己,凭什么带着不够干净的心来撩拨陆渊。
他甚至想和这些“敌人”一一战斗。他的四肢百骸中有无穷的气力,他渴望发泄,渴望痛苦,他会拼尽全力,最后与他们两败俱伤。然后,他会带着一身凄惨的伤给陆渊展示:我已经受到惩罚。
陆渊会心软,会像之前醉酒那次一样,温柔的抱着他,拍拍他的背,会说“我原谅你了”,会告诉他自己不会走。
可他不能去战斗,他必须小心翼翼的抱紧他的陆渊。
因为秦肃征比谁都知道,陆渊不会原谅他了。他一松手,陆渊就会走的远远的,再不回来。
秦肃征想,为什么不把他绑起来呢?给他系上链子,绑在床上,哪儿也不能去,饿了,渴了,叫哥哥才有东西吃,有水喝。等到什么时候他不想走了,再给他松开,抱到怀里哄,发誓自己只会喜欢他一个人,旁的人看都不会再看一眼。
秦肃征越想越用力,陆渊被勒的难受,往后挣了挣。
秦肃征不肯放开,头埋在陆渊的颈侧。
他从昨晚到现在一分钟都没有睡,这会儿趴在陆渊肩上,被美满的幻想蛊惑,困倦不可抑制的生出来。
鼻尖还是熟悉的柔软奶香气,混入几丝并不呛人的薄荷烟味,奶香显得有几分陌生的冷厉。
秦肃征慢慢合上眼,却听陆渊轻轻的喊他的名字,“秦肃征。”
这是现实的通碟。
这样的刺激使秦肃征紧张起来,他猛的直起身,焦躁的紧了紧手臂,唇抿成一条细细的线。
他定定的看着陆渊,眼眶开始发红。
陆渊等他说话。
秦肃征离的太近,陆渊只好和他对视。
太阳渐渐升高,陆渊闭眼,眼前变成一团模糊的红色。
秦肃征在此刻开口。他的表情狠戾,声音在抖,像是不安,又像是威胁。
他问陆渊:“你不是喜欢我吗?”
陆渊闭着眼,慢慢的转脸朝着阳光的方向。他看不到秦肃征的表情,也不想去看。
秦肃征演技精湛,陆渊难保这次自己仍能坚定。他的问题问的没什么道理,陆渊想。
陆渊摇摇头,解释给他听。“是的,我喜欢你。”
秦肃征有些急切,“那就不分手。”
陆渊拍了拍他的肩,“秦肃征,你别这么残忍。”
“如果白如安不是直男,你会怎么选择?根本没有选择,我甚至不会成为选项。如果我答应你,总有这样的时候,你看着我,其实是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