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回怎么就病了呢?
有好几天她都陷在昏迷当中,隐隐约约的,她也知道自己的床边来来往往穿梭了很多人。有老祖母、碧霄姑母、淑黎姑姑、青王、玄超子还有羽裳……是的,玄超子也来过,她确定他是来过的。
但是,在哪周身烧灼似的痛楚和脑袋撕裂般的疼痛中,她一直在哭着,喊着,说着。
可,说着什么,喊着什么,她真的一点都记不得了。
只是她一会好似沉入了万丈深的炼狱寒冰中,一会又好像置身于熊熊燃绕的烈火中,使她不自禁的哭出来,叫出来:
&ldo;老祖母,我没有地方可去了,他们逼我,他们两个要烧死我,撕碎我……老祖母……让我走吧……让我离开这里吧……我要回朝歌……不不不……父王没有了,我没有地方可去了……他们不要我了……没有人要我,没有人……&rdo;
她哭着,说着,汗水湿透了头发和衣襟。然后,她慢慢的从寒冰烈火中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的那时,她的神经也清醒了过来,她惊惧而又担忧,她想,怕是露馅了。她叫过朝歌,叫过父王,不是么?
她一定露出马脚了。
可是,老祖母抚摸着她的时候只有怜爱,只有深切的关爱和心疼,她把她拥在怀里,拥着她,像摇晃着一个襁褓中的小宝贝那么小心,那么慈爱的喃喃自语着:
&ldo;我的甜宝贝啊,你快点好起来吧,你可不要在吓唬老祖母了。告诉老祖母,到底是谁让你这么生气?是超子么?是么?只要你好起来,老祖母就帮你出气,一定要帮你好好的出了这口气。&rdo;
她想,也许她并没有露出马脚,老祖母一定是把她那些话当成了烧糊涂时说的胡话。
她没有露馅,所以,她还要继续的演下去。
她舍不得老祖母的这份宠爱,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唯一让她欣慰的是,还有个人真真实实的爱着她。她不管这一切会持续多久,或者是假的、冒充的也好,可是这一刻,所有的爱都是真实的,这就够了。
茹婼一旦神智恢复过来,所有发生过的事情从新回到了脑际。
她无法把那两个男人的影像从自己的脑海里擦掉,玄超子和白轩,奇怪,这些迷乱的日子,她从来都没有好好的想过,自己到底更在乎哪一个。
她从不愿意去想,也从不去想,她是知道,玄超子使她很亲切,也很安定,满满的都是柔情,这份感情像涓涓流水细流,醇厚,而又轻柔美丽。
白轩呢?白轩却使她窒息,体内如炙热的火焰般燃烧着,她激动、兴奋,那熊熊大火炙烤的她浑身痛楚。
茹婼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怎样才是对的,她不知道一个正常的感情应该是怎样的。但她却清楚的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喜欢这两个人,可是……她也失去了这两个人。
躺在那里,她的病早就没什么了。可是她却不愿意多动一下,在内心的底处,她觉得在这偌大的&ldo;青鸟珏阁&rdo;她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失意,那么的落寞,那么的沮丧和悲哀。
她没有心思去想任何事情,也没有心思再去看看她的那些白百合。她不想动,什么都不想做,就想这么一直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窗外。
&ldo;公主您的病好多了,应该多下地走动走动,不要总是躺在床上,这会让您越来越没精神的。&rdo;
老青医把过脉,和善的提醒着她。
老青医走出去,关上门后,隐隐的茹婼听见他对着碧霄姑母他们说着:
&ldo;小公主她的病已经彻底痊愈了,可是她好像受了什么打击,整个人都很消沉,所以,小公主这个样子不想吃也不想动的,在这样下去,情况会变得很糟糕,老臣建议……&rdo;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茹婼听不见了,她也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