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指的便是安平郡主刚离开时他的主动认错。
连青被迫维持着这个姿势,心口怦怦直跳,长话短说:“奴在外面出风头,惹祸上身,连累殿下。”
真有自觉。
容书杳很满意这样听话乖顺的郎君,“那她的话,你都听见了?”
“……嗯。”他声音低落下去。
回想起安平郡主刺她的话,他心里如浪翻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想将她涌入怀中。
她离得他这么近,触手可得的距离,一伸手就能捞进怀里,她可以靠着他的肩膀,向他倾诉、发泄。
而不是一个人喝闷酒。
指尖颤抖着抬起,欲要往掌心收拢,最终,却又再次落在榻面上,撑得指节隐隐发白。
他明白不能。
金尊玉贵的长公主殿下,不会向“连青”这样位卑人轻的家伙露怯示弱。
意识到这一点,他将对她的贪恋一丝一丝剥离,攒足决心起身,如她所言地挣开。
与她保持住主仆之间该有的距离,便不会生出不应有的妄念了。
她向来是贪玩的,那他便该做守礼的那个。
无论是从前的楚夙,还是如今的连青,都遵守着这个准则。
她确实没太用力揽着,连青很轻易便退开了,但还没从贵妃榻上下去,容书杳就跟着起身,双臂迅速地环紧他的腰身。
小脸埋在他心口,令他浑身一怔,呼吸仿佛在这一瞬停滞,只能听见自己急促有力的心跳。
一下接一下,有力到,他不禁担忧会不会震疼她的耳朵。
方才只敢在心里妄想的画面成真,她毛茸茸的发顶抵在下颔,青丝轻柔地拂过,就像是她的指尖在抚摸。
他理应推开。
像他时刻告诫自己的那样。
但她醉了,不是吗?
双臂沉重得抬不起来,甚至想要沉沉坠下,去寻她柔软的腰肢,就在不久前,他曾碰过、摸过的。
再来一次,又何妨呢?
连青胸腔起伏,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片刻交战过后,恢复清明时,前所未有地唾弃这样的自己。
他骗了她。欺瞒她,利用她。
连青微微侧首,目光涣散地望着不远处摇曳的烛火,灿亮的火苗灼烧眼眸,以此作为警醒。
怀里的人却突然喃喃:“你都听见了她的话,那你想不想知道,我那未婚夫的事。”
容书杳从他怀里抬起脸来,目光所及处是他线条流畅的下颌,玉雕般的白皙无暇,在烛灯下莹莹泛光。
想亲一口。
这般想的,她也这般做了,手掌胡乱寻着支撑点想把头抬得更高。
却蓦地被他紧紧攥住。五指圈紧细腕,比不久前被他拦着喝酒时捏得更紧。
容书杳抬眸看他,他也垂眸望了过来,眼眸深浓如新研的墨,连点点的星子都被湮没。
其中涌动着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似乎有悲,有恼,还有悔。
容书杳是丝毫不怵他的,得寸进尺地往他怀里拱,吸着鼻子哼哼:“他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她哭过一回,眼圈红红,鼻尖泛粉,说话时带着软糯的鼻音,说什么都像是在撒娇。
连青向来是心疼她的,立即就松了手,任由她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