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公府邸。
靖北公徐守业带着徐老夫人和徐武徐功兄弟二人迎候在府门两侧,徐东徐南徐西徐北四兄弟则带兵守在大道两边。
日上三竿,正是阳光毒辣的时候,徐老夫人有些发昏,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徐武赶紧过来搀扶住她。
“母亲,您还是回府等候吧,您乃是一介女流,且年事已高,陛下想来不会怪罪。”
“不可。”
徐老夫人摆摆手,勉强摇头,不肯多说。
这种关键时候,她必须在场。
徐武还想再劝一劝,边上的徐功冲他轻轻摇摇头:“大哥,靖北公府邸不能有任何差池,让母亲等着吧。”
徐武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肚子里叹了口气。
徐家镇守边关多年,上一代太上皇对徐守业放心,两人毕竟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兄弟情分,可轮到夜皇,这滋味就差了点。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太上皇驾崩后,夜皇登基,徐家的权势也就碍了夜皇的眼,若不是太上皇恩泽庇佑,加上徐珍珍自为人质,根本撑不到现下。
鲜花鼎盛,烈火烹油,这个中滋味,徐家比谁都清楚的很。
徐武转头看向府邸婢子们:“还不搬一把椅子,放到门房,请老夫人坐下?”
他面容肃清冰冷,婢子们连连应声,搬来两把椅子。
徐武请徐守业和徐老夫人来坐下,拱手道:“父亲,母亲,你们且安心坐着,等仪仗进了大道,孩儿就着人来请。”
二老想了想,也不再推辞,安心坐定。
这一等,又是足足两个时辰。
地宫。
夜皇从木桶中起身,素嫔递上来白纱巾和干净的龙袍,这些都是地宫中所有,现下取来用倒是也方便的很。
他穿戴好后,理了理衣冠,捏捏拳头,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
“不愧是朝云散人,出手果然不同凡响,朕好受多了。”
被他夸了句,朝云并没有任何喜意,只是淡淡的扫了眼他。
“陛下不必心喜,不过是我和徒儿给你用药材稍微封了痛觉感官而已,这毒素其实已经深入肌理,陛下还是享受这一年吧。”
夜皇:……
好想将朝云的头一剑砍下来!
这两日在地宫中,她不止一次提醒他,他只有不到一年好活。
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然沦落到让一个江湖散人威胁,且还不能吭声,这在东寻国历史上将会成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他得忍。
若有朝一日回到京城,他必报今日之仇!
夜皇深吸口气,压抑下心中滔天的杀意,转眼看向旁边的萧瑾和夜景煜。
“启程吧。”
“是。”
两人答应了声,素嫔也理好衣冠,搀扶着夜皇缓缓走向地宫出口。
南风等人早已在外备好了马车,等夜皇出来后,伺候他登车,地宫那厚重的大石门再次缓缓关闭。
夜景煜和萧瑾打马走在夜皇车架两侧,夜皇看了眼两人,面无表情的开口:“东寻国皇陵一事,除了必要人等,不得有外人知晓。”
萧瑾眉头一皱,刚要回话,就听夜皇又着重说了四个字。
“这是组训。”
既然是东寻国组训,她不好多嘴,看向身边的夜景煜,后者会意,淡漠抬眸,稍稍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