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着沈老夫人那些个言语,钱氏只冷哼连连
“哼!说是老爷他当初留了金陵为官本就不合大华国为官需离家百里的规矩,当今的几位皇子们斗的正厉害,以免到时火烧到老爷身上,便干脆让老爷先一步以老夫人年迈,致仕后好一心侍奉老夫人为由,也好博一个孝子的名声,日后便是谁也不好追究。”
钱婆子是柳州钱氏的家奴,家里头祖父便赐了钱姓,以示钱氏对她们一家子衷心为主的荣宠,自然也耳濡目染的晓得了些许为官的道道。
又陪着钱氏到了沈家十几年,更是清楚沈家的规矩,不同皇家结亲,不参与任何党争,只一心做纯臣。
自来皇权争夺很是惨烈,往往都有好些个为此争斗到抄家灭族的。
想到那些个,钱婆子也便觉着他们老爷早早致仕也好,可是再一想,老爷致仕了,别说几位哥儿姑娘的前程,便是太太日后在金陵各家夫人太太的家宴酒宴上头,只怕都没了往日的风光了。
也难怪太太为此心里难受的紧了。
“可是凭什么,老爷他为了沈家致仕,老三却要踩在老爷致仕这桩事上得了便宜,不日便要升任徽州通判。”
“他一个庶子,往日里都是我们老爷与几位兄弟拉拔,才勉强坐稳了徽县县令,凭什么老爷能力出众,却早早的致仕,就不能调任去旁的地儿任个职,非得顾忌这儿顾忌那儿的致仕,这当官的,哪家不走个关系,哪家没有个中道道,凭什么偏生老爷他就得致仕。”
钱婆子轻抚着钱氏的背,替她顺着气儿,而钱氏则一刻不歇近乎嘶喊道
“老爷致仕后,大老爷仍旧稳坐户部左侍郎,老二说是过两年吏部考评平调去其他府任知府,老三就在这两月便会升任徽州通判,只老爷一人致仕。”
“现在他们几个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头,老爷致仕后,还有谁看的起我,任谁都能踩我一脚。”
“便是大伯子承诺了,老爷致仕后,勤哥儿日后仕途会多加提携,也会在京城替七娘寻一户好人家。”
“可是大伯父哪里比的过自个儿亲爹,且七娘没个做官的爹,便是沈家嫡女的身份再如何,又怎般能入阁老们的眼。”
“我的勤哥儿,我的七娘,我的命好苦哟!”
“我怎般就嫁了个这么个只顾沈家荣耀,不顾子女前程的男人呐!”
“呜。。。我的命好苦。。。”
这厢钱氏伏在钱婆子的肩头哭个不停,另一厢的九娘随五娘到了惠茗居后,也在五娘的视线逼迫中,不得不嘟哝了句
“我就是见不得二伯母欺辱五姐姐。”
“我就是要当众揭发了二伯母怎般苛待五姐姐的嘴脸。”
“我。。。”
不等九娘再说下去,五娘立时就叹了口气,又抚了抚九娘的脑袋,不由得摇了摇头满身无奈道
“我晓得你全都是为着我着想。”
又叹一声道
“可是你是否知晓,你这般一揭发,母亲她势必会被人私底下碎嘴子,倘祖母压不住,只怕她苛待庶出子女的名声一旦传出去,不论是六娘,还是我,以及几位兄长,我们整个小二房,乃至整个老三房,更甚者整个沈家的家风名声,都落不得半点好。”
瞧着九娘固执且不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