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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2页）

落日熔金，在城外又被染上了浓烈血色，一场战事将近尾声。

匈奴骑兵一如传闻般悍勇强蛮，七千精兵怀着必死之心奋力拼杀，在彼此消耗中终究颓势尽显，死伤大半，且战且退地已经快要逼近城门。

&ldo;统领，怎么办，他们就要打过来了，要不要再去禀报陛下？&rdo;

禁军统领在城墙上不住地踱步，急得满头大汗，闻言喝道:&ldo;还回禀什么，拒兵死守！拒兵死守！听不懂吗，就算是你跟我死了也要守！&rdo;

&ldo;可咱们哪儿懂打仗啊？&rdo;副官压低了声音，&ldo;统领，统领！不然……咱们还是逃吧？&rdo;

统领脚步猛地一顿，有些犹豫不定，神情几变后咬紧牙提声大骂：&ldo;混账！这里是长安，是国都！你走了，进来的就是匈奴人！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就先一刀砍了你！&rdo;

副官惊惧地连连点头应是，他怒气难平，心中却也没底的厉害，这时禁卫中突然传来一阵惊呼，统领急忙跟着回头看去。

乱军中一匹马忽然冲至身侧，李承化下意识挥出一刀，被对方以弯刀荡开，这才看清来人是宇文隼的侍从郁鲁，此次匈奴大军正是由他统率带领。

&ldo;王爷，情况不对！&rdo;

李承化顺着郁鲁的目光望了过去，猛地瞪大了眼。

长安城朱红城门大开，涌出了无数黑甲骑兵，自后方直冲上了前阵，放眼望去少说也有五千多人，士气正盛。然而浩浩荡荡的一万匈奴大军，如今除去死伤也只剩了不过四五千人，何况苦战已久，兵马乏累士气衰沉，形势极为不利。

他眼神凝住，定睛在了那万军之中的那一人身上。

令旗挥舞，角声长嘶，匈奴兵马听令停下了攻势，分散的兵力迅速聚合在了一起，李承化打马上前，停在了两军对峙的阵前。

苏世誉了然一笑，也上到阵前。彼此隔了一大段距离，遥遥相望。

&ldo;苏大人，&rdo;李承化喊道，&ldo;你带兵阻挡，难道是要为那逆贼效命了吗？&rdo;

苏世誉不动声色，望着他没有回应。

&ldo;可悲、可叹啊！&rdo;他声音痛心疾首，&ldo;苏家几代忠魂声名，你忍心毁在自己手里吗，你父亲苏诀将军在天有灵，若是看到你为虎作伥，为篡位谋反的逆贼卖命，你让他作何感想？&rdo;

苏世誉终于提声开口，语气仍平和如常，&ldo;王爷引外族入侵国土，莫非就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吗？&rdo;

&ldo;外族既有盟好之心，愿出兵助剿灭逆贼，是两族之幸，何以为耻？&rdo;

苏世誉摇头轻笑，无意多言。身后的羽林军骑兵缓缓向前推进，将他拥护在当中，长剑刀戟皆已亮出，锋芒锐利，蓄势待发。

李承化看得出难免一战，脸色有些沉下，高举起手。

令旗挥下，两军几乎同时扑出，咆哮对冲。

战鼓响，厮杀声响彻寰宇。

与其他骑兵身上的黑甲精铠相比，苏世誉身上套的软甲显得格外单薄，他却毫不在意地处在前锋，带领着一队骑兵直冲向对方中阵。

一路横掠，极快极险，在刀光血影的fèng隙中化成直插命脉的窄刃，杀出了一条血路。

鲜血泼溅如雨，透进了苏世誉软甲中的白衫，血腥气和沙尘气充斥了鼻腔，快马如电闪过一个个敌人，那些人面逐而模糊，重叠回了记忆深处。

他没能如年少所愿般驰骋疆场，如今选择以这种方式死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李承化已经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