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玉怜,你?走啊!我不用你?救,我自己有?办法救我自己,你?快走!”柳若烟着急地通过魂玉喊。可是他纹丝不动,甚至还拿出了?抚月来。柳若烟:……“你?怎么那么不听劝呢?你?这种人真的很?让人讨厌,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信我,竹玉怜,我让你?滚!”她忍住心痛用言语激他。上一次他就?因为她的几句话被气?走了?,这次她说这种,应该也能把他给气?走吧……可是,他没走。他仰着下巴,隔着凄惨的皎洁月光,静静看?着她。声色极具忧伤,“主人一定很?后悔吧,当初就?不该救我,不然就?不会被我给缠上了?。”眼底极尽疯狂,“既然缠上了?,一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的,除非我死。”他整个人好?像快要碎在月光里了?,可是,他还是站在魔人的前面。倔强执着的,站着。地牢辉煌壮丽的墨隐宫坐落于魔界群山之巅,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雪中冰城,更是一座美丽人体的收藏馆。凌冽寒风刮过?时,雪花扫入了墙角的一个老鼠洞,热气从老鼠洞呼出,融化了角落里的寒冰。那光彩的建筑下方是严密的地牢,从上至下,拢共三层。密密麻麻的鸽子笼里装了许多的魔人与人类,他们个个神?色麻木,躺在肮脏的稻草上,淡漠地看着魔人拖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女。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每天这?里拉进来许多的人妖魔,也被卷草席抬出去了许多人妖魔。大家对这?样的事情熟视无睹,因为?他们也是这?般被拉进来的。不过?,那个少女被拉入了看管最严密的最底层地牢,或许不久之后他们就会听?到痛彻入骨的呼喊声了。那又如何,这?里很多人都喊过?,没有人会在意一只蝼蚁的死亡。抬着柳若烟的两个魔人下到最底层,瞧了瞧被塞了满满当当人类小孩的地牢,烦躁地想?杀人。“哪里有单间给她?这?里全是魔主吩咐抓来的虫子,杀还一天只能?杀十?个,要养着这?群废物,何时是个头。”鼻子上长着角的魔人怒气冲冲,一脚踢飞了半躺在十?字架旁的小孩。那个孩子啪叽一下脸撞到了墙,脸上弄的全是血,他泪眼汪汪地低下头,哭也不敢哭,咬紧了牙齿,将自己团作一团,缩在角落,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你个疯子在干什?么?万一他就是呢!”旁边的魔人急忙制止住鼻子上长角的魔人,他眼中是深深的惊恐,“你难道想?让他卷土重来吗?日日等死的滋味我?不想?再承受了!”“他……”鼻子上长角的魔人沉默,他也有点后怕,瞥了眼那小孩,道:“放心,没死,等下我?就把这?个虫子给挑出去测测。”他们嘴中谈论着那个“他”,却?谁也不敢提“他”的名字,似乎,一提到那个名字就会陷入一段惊悚渗人的噩梦。“先把她捆住吧,等魔主大胜而归来审她,到时,这?里的虫子也该死地差不多了。”两个魔人将昏迷不醒的柳若烟用锁链捆绑到十?字架上。鼻子上长角的魔人凶神?恶煞地来到那小孩跟前,一掌抓住他胸前衣襟,顺手又抓了旁边另外四个小孩。另一个魔人也抓了五个,数了数,拢共十?个小孩被抓住,他们互相满意点了点头,往外走。被抓走的孩子从沉默无言变成?哇哇大哭,或挣扎,或嘶喊。原本安静如死水的地牢像是被人突然投下了一块石头,水面下的鱼全部被惊醒了,噼里啪啦发出了巨响。楼上两层地牢静悄悄的,对下层的动静无动于衷,毕竟这?段时间每天都要来一次这?种事情呢。那些没被抓走的孩子全部松了口气,面上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预见同龄人死亡的悲哀,有些则是看淡生死的麻木冷淡。只有两个孩子与其他孩子神?情完全不一样。一个笑嘻嘻的抓着地上的稻草往嘴里塞,另一个缓缓闭上眼,靠在墙壁上小憩。等那两个魔人走出地牢,这?里又陷入了死寂的安静。好像,这?里没有生存着生物。悬挂着的柳若烟头歪歪垂着,苍白的小脸上沾了一些暗红的血迹。她眉心紧缩,秀眉在昏迷的时候也缠在了一块儿,密密麻麻的细汗从她的额头渗出来。她张了张唇,无声喊着一个名字,下一刻,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呼吸着。醒得那一瞬间,挂在眼角的清泪就滴落了,她咽了咽口水,喉咙中宛若刀割一般难受。“所以,我?的任务失败了吗?他……死了吗?”柳若烟苍白无力地问道。系统调出了男主生命健康值,她看到竹玉怜的那一栏的健康值已经掉到了10以下,处于全红的警报状态。“这?是什?么意思?”她迷茫问。系统回:【宿主,木妖还没死,但是也不能?算活,他的族民将他接回妖族去救命了,至于是死是活,全看天意。】柳若烟长久地沉默了,昏暗的光线打在她灰白的脸颊上,打在她蓄满了水光的眼睛里,折射出一种慌乱无措又破釜沉舟的坚定。“如果他死了,就把我?的那个任务奖励给他用吧,系统,你随时监控一下他的生命状态。”她哑声道。【那条命吗?可那是宿主您面对谢无遥拥有的最后的手段——】“如果他死了,我?还有去救赎谢无遥的必要吗?你别忘了,他到底是为?了救谁才?变成?那个样子!我?是自私自利,可是,我?办不到看着他那样……那样……”柳若烟几乎要说不下去了,她张了张嘴,痛苦又绝望地回忆起森林里发生的事情。竹玉怜站在左护法的面前,一袭红衣猎猎,抬手琴音渐起。一道道火球朝着他攻击过?去,他纹丝不动地站立在原地。无数藤蔓自他身上蔓延出来,形成?了严密的挡火墙,帮他挡住了所有的攻击,也被迫承受了所有的爆炸。柳若烟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身上的藤蔓尽断,看他宁可抛弃防护,宁可用肉身去面对火球,也要继续弹着,持续不断地弹着。凌厉的琴音刺入周围的环境中,她知?道他要用哪一招。可是,不行啊……这?个敌人是堪比大乘期修士实力的魔人,竹玉怜这?一招根本没有任何效果。他怎会不知??他即使知?道了,还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样的笨蛋啊!察觉到左护法的手松了松,她悲声大喊:“你个傻瓜,我?叫你滚!你是不是听?不见!”火球突破了防线,砸到他瘦削的肩膀上,他的红衣被砸出了血淋淋的大洞,无数灵气从他身上逸散出来。血溅到他病恹恹的脸上,他抿唇蹙眉,似乎忍不住肩膀上伤口的痛意,闷哼一声,咬牙低声:“我?不走!就不走!”终于,他一曲弹完,手微微一挥,无数音刃拉成?了透明?的线,只有他一人能?在这?些线中穿梭。左护法察觉到自己行动有些困难,他挑眉,静静看着走到他面前要夺走柳若烟的木妖,“这?就是你弄了那么久弄出来的招数?呵,不堪一击!”他狠狠一跺脚,这?些音刃全部消散于空中。四面八方火球再度撞向竹玉怜,他无言地,一步步往前走,一步步迎着爆炸,往主人的方向走。火球砸到他的肩膀上,将他的手臂炸得血流成?河,一片焦黑之色中浓郁的灵气冒了出来。左护法见了,眼底闪过?一抹贪婪。竹玉怜还是走着,一步一个血坑,一步一声闷哼,来到距离柳若烟十?米远的地方。他神?色决绝地猛地跪地,朝着地下打入独属木妖一族的本源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