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饭局结束后,孔黎鸢穿戴整齐,用围巾抵着下半张脸,站在包间门口。
&esp;&esp;靠在门边,低头,高帮靴漫不经心地点着地,等去完洗手间的荣梧去开车。
&esp;&esp;忽而听到从另外一个包间传来的人声:
&esp;&esp;“我说她还真来啊?前几天我从小黄那听到几句,说她妈合作伙伴都跳楼自杀了。”
&esp;&esp;“啊?人死了没?”
&esp;&esp;“不知道,只听了一嘴。不过没想到这次聚会她会来,不是说大小姐的工作室都撤资闹翻了吗?”
&esp;&esp;有一道声音比之前压得更低,“是啊,听说她把自己房子和车都卖了,这下该不会来找我们借钱吧!”
&esp;&esp;“哎你真别说,我们之前的同学聚会她都在加州没回来过,怎么一回上海就来了?她不就和我们只同学过一年?她要和我借钱我可没有。”
&esp;&esp;“这不是李维丽把她拉过来的吗?”
&esp;&esp;听到李维丽的名字。孔黎鸢皱起眉,点在地板上的靴底也停了下来。
&esp;&esp;“结果李维丽自个忙得没空来,她还跑着过来了。听说李维丽还给她介绍了个活,在孔黎鸢那个剧组做什么雕塑指导?”
&esp;&esp;果然是在说付汀梨。走廊灯光缓慢流淌,孔黎鸢微低着头,捡着一些细节听了进去,心里想着: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esp;&esp;这上海是比她想象得还小。
&esp;&esp;里面杂七杂八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什么雕塑指导啊?那活就是个打杂工的。哎,你说好好一个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家里破产断供,和自个老妈还分居两国,沦落到给人打杂工,是不是有点惨。”
&esp;&esp;说话的人语气有点可惜,更多的是一些不明显的幸灾乐祸。
&esp;&esp;“怎么不惨呢?”回应的人也是看热闹的语气,“这种富家女能有几个不是娇生惯养的,之前听人说她在加州过得可快活,玩雕塑玩赛车,那时候可是在同学圈里出尽了风头,哪是我们小老百姓可以比得了的。”
&esp;&esp;“这下房也卖了,车也卖了,和圈里的富千金公子哥都闹翻了。对了,她那些复古车,我正好一朋友是跨国中介,我那天去找我朋友就看见她卖车。想着老同学一场,我还特意给我朋友嘱咐,让那车多抬点价钱!”
&esp;&esp;这话惹得旁边的人发笑,“还是你人好,那要不这样,今天聚会的钱就别让破产大小姐a了?算是做桩善事?”
&esp;&esp;“也成,不过她要借钱我可不给借啊!谁知道这借出去有没有得还?”
&esp;&esp;多抬价?做善事?孔黎鸢冷笑一声,实在没办法再听下去。
&esp;&esp;目光嘲讽地垂着,不经意地飘落到里屋门口那个巨大的人身雕塑上。那里有片皱皱巴巴的衣角缩了进去。
&esp;&esp;一瞬,孔黎鸢的目光就敛进轻垂的眼睫里,插在兜里的手指缓慢掐进掌心。
&esp;&esp;她听着传出来的那些闲言碎语,面露厌恶。往雕塑那边走近了些,雕塑那边发出一声窸窸窣窣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