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从来没有怪过虞临渊。
他怪自己。
向来心大的金池,从来想不到,自己这辈子会为了一个男人,钻起牛角尖。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
如果在得知虞临渊还活着后,他没有生出那点贪婪之心,留在古堡,和虞临渊日夜相处,逐渐跨出了超出友谊、或者说比拟亲情的线。
那么虞临渊是不是就会好好的?
这一年内,金池一直反复纠结这个问题,纠结到近乎魔怔。直到昨夜陡然发现虞临渊身上的异常之处,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好像融合了。
……副人格没消失??
这个事实,好像一把重锤,猛然敲醒了在执念迷宫里徘徊而不自知的金池。
结果糊里糊涂,莫名其妙,带着三分药力,三分酒劲,三分欲望,还有一分先于理智的冲动——
他当机立断把虞临渊给睡了。
那天从酒店一瘸一拐回来后,他洗了个澡,看着身上白净的皮肤遍布乌青斑驳,看起来吓人,实际上只是他皮子嫩,两人又是第一次,紧张又生涩。
烈火撞寒冰,谁都没讨着好。
从浴室出来,他一个人兀自出了很久神。
按理说,虞临渊精神方面已无缺失,副人格并未消失,又同自己有了情人间最深层次的灵魂交流,金池本该放下执念,但却无端感到了害怕。
怕什么?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看了许久景色,金池漆黑的瞳仁内似乎进行着不为人知的挣扎,许久,他做下决定,拉上了窗帘。
公寓内再无声响。
古堡,金池房间内。
漆黑的窗外渐渐飘来了细雨丝,轻轻打在窗户玻璃上,同时飘落在窗前的男人俊美出尘,却略显忧愁的脸上。
他联系不到星星。
两天了。
短信不回,电话不接,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还在国内吗?尽管手上的资源足以轻松调查出来,但对星星未免过于不尊重。
虞临渊不知几小时前金池同样在窗边沉思,连姿势都差不多,他这两天工作之余空下来,总会回想那日的场景。
越想越不对。
初始他以为星星愿意将自己交给他,必定是原谅了他,放下心结,愿意与他结合,成为伴侣。可星星睡醒扭头就走的举动,怎么这么像……
脑子里自动冒出“白嫖”的字眼,虞临渊身形微僵,眼角不明显地抽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