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要了我的命?
正在想着,听到皇甫嫣然对舞者们说:“你们不要停下来,要给本宫彻夜地跳舞,奏乐。你们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殿下的人齐声答,“明白。”
皇甫嫣然貌似很满意地点点头,也转身去了内室。
他们是明白了,可是我却很糊涂。既然宗伯孤注已经进入内室,这些舞师乐师们为什么还要吹乐跳舞呢?他们舞给谁看?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觉得后颈痛了痛,浑身的力量立刻消失,被两人架着就走。
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心里很惊异,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两个人又要将我带到哪里去。终于,架着我的力量蓦地消失,不由自主地,整个人都扑倒在地,与此同时,一桶凉水泼在我的身上。
冰凉,在刹那间袭遍我的全身。
我彻底地清醒过来,抬眸看向那个拿水泼我的人。他冰冷漠然的脸,身上穿着宫廷侍卫的服饰。
“喂,你是谁!干吗泼我!?”
那人不答,只是转身向另外一人施礼,“皇上,她醒了!”
我惊愕出声,“皇上?!”
这时才发现,在幽暗的房间一角,站着个人影。身着明皇色的衣袍,一双幽深如海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我。我忙爬了起来,“奴婢拜见皇上!”
他不理我。转而向那侍卫说:“问问她,为什么要混在宫人中进入椒香殿,有什么目的?是谁派来的。”
我们离得这样近,他说的话我都能听到。于是也不等那侍卫再问一遍,很老实地直接回答,“回皇上。奴婢是寒香馆的赤雪,这次来到椒香殿,是特地来找皇上您的。寒香馆的清贵人病了,馆内又没有设置暖炉,就凭每日冰凉的残汤剩饭,根本没有办法撑下去。皇上,请皇上为清贵人做主,找太医,设暖炉!”
宗伯孤注尚未说话,就听那侍卫喝道:“大胆!”嚓地抽出刀来。
宗伯孤注冷哼了声,用目光止住了侍卫的动作,侍卫低头退向一旁。宗伯孤注说:“点起灯来!”
有人说了声是。
过了会儿,原本幽暗的房间里亮堂起来。这时,这才发现这竟然是个极其华丽而又封闭的房间,因为这个房间没有门。
房内空荡荡的,仿佛除了宗伯孤注坐的那张椅子就没有摆放其它的东西。可是墙壁和屋顶都以繁复的花纹装饰,其间隐隐地透出金色的光芒,竟像是镶嵌了金线似的。
宗伯孤注向我走了过来,我大胆地迎上他的目光。
这时候,我终于看清他的脸了。
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紧抿的唇,倔强的下巴,透出无与伦比的俊美与尊贵。而他的双眸,与我刚才在殿上观舞时想象的一样,清澈,明亮,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只是,神色过于淡漠,傲视天地万物之感。
与皇甫鹿鸣那种有如冰柱加身般外露的锐利不同,他却仿佛是被泡在冬日里的大海最深最幽静处,由内而外,流动着的,凉浸浸的寒意。我不由地哆嗦了下,“皇上,奴婢,奴婢真的,只是想请求皇上,为清贵人找个太医,她,她快病死了……”
我发觉自己的声音止不住地微颤着。
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使我不得不看着他的脸。迟在咫尺,我闻到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药味。
而他,在看清我的容貌的时候,明显地微怔了下。
接着嘴角却露出讥诮的笑容,“是吗?只是为了清贵人?”
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他目光太深,太讥讽。在他的注视下,我其实已经体无完肤。只垂下眼帘,颤声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