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据此判断,自己怀中这个小丫头的身份比之前估计的要更加重要了,用屁股想也知道,能把这样的两个人当属下、最少也是朋友的人,又怎么会是软角色?
就在道格臆测着这小女孩的身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的同时,对面的狂战士已经跃起在空中、冷酷的眼神如同鹰隼一般扑了过来;道格毫不怀疑他即使用那么笨重的巨剑也可以轻易地避开小女孩把自己插成奶酪模样——除了传说中的战神殿秘密守卫者‘血之新月’之外,‘神佑狂战士’已经是人类战士系最顶级的兵种了,和传奇故事中的‘剑圣’基本处于差不多的地位,全世界也凑不够一百之数!
松不松手?
道格在瞬间陷入了为难的境地。既然猜到了小女孩身份绝不一般,他不到最后关头可不敢真的对她下手……但是也不能放开,这是自己这方唯一的倚仗,对方如果去了顾虑,会采用什么报复手段谁也不知道!
仅仅只是迟疑了这么一瞬间,‘神佑狂战士’的大剑已经近在咫尺,庇护光环的光芒晃得道格快要睁不开眼,剑尖带起的强劲气流有如实质般沉重地压向他的脸,尖锐而强横,霎时令死亡的恐惧袭上他的心头。
妈的!
道格一咬牙,匕首在指间娴熟地一转后消失了踪影,右手随即来到了脸上依然带着平静傲然微笑的小女孩背后,突然狠狠地掐在了那个毫无防备的小小屁股上,十分之一秒后再这么用力一拧——
“啊!!~~~~~~~~”
足以震破在场所有人耳膜的尖叫声突然从前一秒钟还是气定神闲、自信地面对着狂战士剑刃的小女孩口中发出,强烈的震动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摇晃了起来,近在咫尺的道格顿时觉得脑袋像是被重重地打了一拳似的,头晕眼花地摇晃了好几下才站稳了身体。
大块头的‘神佑狂战士’身体僵硬地保持着扑来的姿势紧急刹车,结结实实地砸到了地上,难以置信地盯着小女孩,双眼瞪得比牛还大、一幅受惊过度的表情;对面的战法师也好不到哪里去,完全不顾自己姣好的面容,把一张樱桃小嘴张到了极限,完全可以放进去一整个沼泽伪龙的蛋。
厉害!
道格甩了甩头,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一直在响;随即注意到在那里发呆的大块头战士,明白自己成功地躲过了一次危机,立即下意识地把怀中的‘救命稻草’抱得更紧。
“……我记住你了。”
怀里突然传来清脆的声音,道格闻声低头,却看见少女还带着一点点泪花的大眼睛里全是愤怒和恨意,内敛而成熟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她这个幼稚的脸蛋上所应该有的。
“抱歉……”
最近很习惯当侍从的道格不自觉地一句抱歉就说出了口,随即觉得不妥,俯身凑在小女孩耳边低语:“对不起小姐,请原谅我的冒犯——可是我也是为大局着想,威斯特少爷那是帝国议长大人的心头肉,要是您的那两个随从真的让公子有点什么闪失,他会发疯的!到时候我们大家都会有麻烦!”
他低声在小女孩的耳边解释,态度极度谦恭到仿佛是她的家仆,手上却一点也没有放松,刀刃仍然紧紧地贴着她嫩嫩的小脖子,而小女孩的目光也同样丝毫没有软化,钢针一样紧紧地刺着他。
“什么人在那里!?”
一声威严的呼喝突然从围观的众人背后传来,随后伴着马蹄在青石路上的沉重敲击声,一小队应该是被小女孩的尖叫吸引来的骑兵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如暴雨般响起的马蹄声里围观的人群手忙脚乱地让开一条道路,骑兵们动作娴熟地引导马匹散开、把明显处于对峙状态的两帮人围了起来,轻易地控制了局面;当先的骑士身穿一身银亮的制式军官铠甲,其它人则都是宫廷禁卫军的标准制式黑铠,并不是城防军难难看的灰色装束,看起来应该是正在执行什么任务途中;而在一开始的惊诧之后,看清这是一队帝国正式骑兵时众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小女孩毫不在意地回过头来依旧死死地盯着道格的脸,战法师和神佑狂战士根本是满不在乎,收起了身上的光芒站在原地,眉毛都没动一下,而威斯特这边的人则纷纷露出喜色。
“我是帝国男爵威斯特·卡贝支!你们是谁的部下?快让带队的出来见我!”
威斯特精神一振,非常熟练地摆出了贵族的架子,高傲地仰着脖子下令,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整队骑士仿佛没听见他在说话一样,连根头发也没动:“……没听见么?我是帝国议长之子、威斯特·卡贝支男爵!你们想要被派到边疆去守荒山吗!?”
他的话里已经带上了怒冲冲的语气,因为喊叫,口中的伤口又被撕开,开始传来疼痛,不由得令他更是恼火——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什么事情都不顺?
似乎是他话里的威胁奏效了,当先的银铠骑士轻轻地拉了一下马缰之后,以体操般的优美动作从马背上跃到地面,一边伸手去摘自己的面盔,一边发出了温和的笑声:“原来是你啊,威斯特!”
骑士潇洒地摘掉了自己的面盔,一头黄金般闪烁的长发立即倾泻而出,那一瞬间,道格突然觉得所有神祗的光芒都在这骑士的背后闪烁,刺得自己几乎整不开眼睛——他那金色的头发如同黄金般艳丽、又如同丝绸般光洁,用一根红色的带子随意地扎在脑后,柔顺飘逸却是丝毫不损男儿气概;红色的瞳孔如同最上等的宝石、清澈到令人迷醉;年轻阳刚的脸上始终带着和熙的表情,薄厚合适的唇浅浅地抿着,在嘴角勾勒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身穿绚烂英武的骑士盔甲站在队伍中最雄壮的战马身边,简直如同神话传说中最为俊美的‘战争天使’阿布罗迪降临人间一样,瞬间掩盖了周围所有雄性生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