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穆都有点被气笑了,“跟你说什么?跟你说我的老板有多关心我?还是说吃完晚饭老板要特地送我出来的英勇举动?”
现在俩人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所以无论对方问什么,彼此都想用最有力的言语来回击。一来二去的竟然有种争吵的意味。
“你莫名其妙!就是刚好结束所以一起出来了,干嘛要说成这个样子。你怎么就那么容易想歪呢?”舒以安气鼓鼓的瞪了褚穆一眼。
褚穆云淡风轻的瞟了一眼后视镜,轻轻吐出几个字。“对,我思想不正。”
而舒以安小姐显然也不想再和他一起讨论这个话题了。缓了缓情绪,试图转换一个内容。“你什么时候回德国?”
这回褚穆是彻底怒了,“怎么着啊?这么急着把我撵走给别人腾地方啊。”
舒以安气的直接把手里的电话朝着褚穆扔了过去。因为此时的她,有些委屈。
如果说陶云嘉对自己说的话是一把刀不偏不倚的插在舒以安的心口,那褚穆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则是又把这把刀捅的更深了。
“褚穆你混蛋!”
舒以安可能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强压在心底的一整晚的情绪在这一刻竟然都奔跑了出来。一双眼睛也因为气急委屈蓄满了泪水。
褚穆没想到舒以安反应这么大,空出一只手稳稳的接住她朝自己扔过来的手机,猛地一转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直到现在,他才刚刚发现舒以安的不对劲。因为按照舒以安一贯搓扁揉圆的性子是断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的。
褚穆不禁有些头疼,随手打开车窗点了一颗烟。俩人一时间就这么僵持着。褚穆比舒以安大了六岁,俩人虽然有的时候也会拌嘴但从来没有出现过今天这样的情况,一贯都是他让着她。从不是谁也不肯让谁向是非要拼出个你死我活是的。
过了好久,褚穆才仰头吐出一片烟雾,“好了我的错,对不起。”
舒以安有些倔强的偏过头去不理他,每次都是这样,他从来都不会在意自己为什么这样,不去追究。好像她所有的不快乐和坏情绪但都是他引起,他只要道歉就觉得事情就没什么大不了。舒以安忽然觉得有些疲倦,胃里也隐隐的疼起来。
见着舒以安迟迟不言语的样子,褚穆沉默着掐灭了烟启动车子离开。
到了湖苑别墅门口的时候,俩人一前一后的下了车。只是褚穆忽略了舒以安走在后面时苍白的脸以及满额头的冷汗。
前半夜,褚穆一直在书房里处理各种文件,眼看着指针指向两点,他才起身打算去喝一杯水。路过卧室的时候,还是稍微停下了脚步。本来是想看她睡的好不好,谁知这一开门,褚穆就顿时被惊着了。
舒以安细瘦的身体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小脸深深的埋进膝盖里。五根手指捏着被角连关节都有些白了。
褚穆看着她额头尽湿的样子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几步跑上前去一把捞过舒以安的身体焦急的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舒以安头枕在褚穆的胸前疼的说不出话来,额头被他温热干燥的手掌一碰,眼泪霎时扑簌簌的落了下来。“褚穆……疼……。”
温度高的吓人,褚穆一时也摸不清她到底是什么地方疼,只能从她的表情上来判断她一定病的挺严重。当下没有立刻犹豫的就把人抱了起来,来不及给她换衣服只能扯过自己的西装给她裹上。胃里像是被硬生生钻了个洞一样,舒以安虚弱的依靠在座位上,好像没有了任何生气。褚穆一只手控着车一只手攥着她的,生怕舒以安真的睡过去。
“以安,马上到了,忍一下。”
如果此时舒以安是清醒的,她一定会为褚穆现在紧张的表情惊讶。
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灯,压了多少道实线。从家里到医院的路程至少需要四十分钟,被褚穆硬生生飙出了二十分钟的速度。
医生仅仅粗粗检查了一下就得出了结论。胃穿孔。病人长期饮食不规律加上体质弱导致的疾病。需要马上手术。
褚穆闻言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了地,拿过一旁的同意书匆匆签了字。一旁的护士心怀雀跃的看着患者关系那一栏,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原来是夫妻啊……果然是优秀的男人都有主了。
主刀医生是认识褚穆的,一面命人准备手术一面安抚着他。“您放心,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褚穆立在手术室旁的走廊一侧,看着亮起的红灯开口嘱咐道,“她对先锋类药物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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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以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褚穆单只手扶着额头正在浅寐。身上穿的还是昨晚从家里跑出来时的灰色的居家服。他从来都睡的很轻,听见床边窸窸窣窣的响声迅速的睁开了眼睛。
看着渐渐清醒过来的女人,他忽然无奈的笑了起来。“舒以安,我不在家的日子你都吃什么为生能把自己弄成胃穿孔。”
做的手术刀口创面很小,舒以安除了麻药的劲头还没过精神并不错。还有力气和他顶嘴。眨了眨纤长浓密的睫毛语调平缓的回,“吃花花草草啊,有时候饿极了塑料木头什么的也是可以吃的。”
褚穆拿着水杯的手一顿,险些洒了出来。
“难怪胃肠不好,下回吃点软的吧,沙发垫床单什么的也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