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意:“什么事儿啊?”元萱:“应该是出了人命吧,因为陛下身边的亲军全都被惊动了,殿前都指挥使司和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的人也都来了。”作者有话说:江世子:我真是谢谢了(咬牙切齿)谦辞◎世子身手不凡,本王不善武艺◎“刺客?哪儿来的刺客?”江闻夕走了一半,突然听到了一阵喧闹动静,他不明所以地停下脚步,手指搭在腰际的佩剑上动了动,又看到前面那堆人里面有恒亲王,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他自从想开之后,便有意与对方缓和关系,所以事出紧急时,也揣着私心去帮一帮。“本王去护驾,霍帅帮着清查行宫的残余刺客。”恒亲王等到了殿前都指挥使司的殿帅霍元庭,听到对方说的话后,果断要去一同寻找刺客。说罢,白景辰突然注意到匆匆赶来的江闻夕,突然就忘了词。江闻夕怎么也来凑热闹了?父皇难道把事情也告诉他了?霍元庭和他想法一致,也莫名其妙地看向江闻夕。江闻夕按着佩剑:???怎么会是这个眼神?在恒亲王开口之前,霍元庭帮他问:“江世子这是……”江闻夕本就带着不可告人的讨好心思,心中除了卑谄外,也带着些小小的敏感脆弱,眼下被这样一问,当即有种局外人的心酸。他脸上的笑意显得有些生硬:“我来……”总不能说来讨好恒亲王吧?白景辰见他这幅着急的模样,心里也冒出一个很见鬼很荒谬的想法——江闻夕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这个人莫非是来找自己的?于是他试着帮对方接上下半句话:“世子难道是来保护本王的?”难得有人解围,江闻夕立刻接住这个话茬,干巴巴地开口:“对。”众人:“……”他这一个“对”字把所有人都说怔了,霍元庭不禁咂舌,感叹道:“虎将无犬子,江世子果然是浩气英风,佩服佩服。”天下谁不知道江闻夕前段时间和恒亲王闹得很僵,如今一出事,他又跑得比谁都快,还要以保护的名义过来,属实是太令人诧异了。白景辰本急着过去护驾,结果也被江闻夕这番举动弄得说不出话了。于是恒亲王在原地疑惑片刻,偏头看向他,觉得陌生极了:“江闻夕?”江闻夕自然挂不住薄面,心中又不住地唾弃自己——他立场这般犹豫动摇,做坏事不纯粹,做好事也勉为其难,夹在中间不上不下的,只会显得滑稽可笑,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王爷,这一路下官护你过去。”白景辰矜贵一点头:“可行。”紧接着,他们带着侍卫赶去了皇帝那边,江闻夕也正如他所说的一样,执剑冲在最前面。白景辰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皇家有三支亲卫军,亦称作三司,眼下殿前都指挥使司和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都来了行宫,但其中不乏一些怕死的少爷兵,从没有上过战场,即使被家里人托关系送进宫去当了亲卫兵,也只会一些花拳绣腿,这些年也只会在某些举国欢庆的大场面出来装装样子,或是在使臣来京时站在那里彰显皇家威仪。眼下行宫出了行刺的事儿,其中滥竽充数的“少爷兵”就逐渐显露了草包的一面,被人家一招就能放倒一大片,一个个躺在地上捂腹哀嚎着,生怕站起来被当做人肉护盾。反倒不如江闻夕一人打得拼命。白景辰自然知道今日这出闹剧是演给梁域的一出戏,所以看到不知情的江闻夕这般拼命,也觉得很不是滋味。“江闻夕。”白景辰沉沉地叹了口气,蹙眉把人叫了回来,“你先跟在本王身旁。”江闻夕杀红了眼,侧脸溅了血,像是刚从战场爬回来似的,哪怕被喊回来,也魂不守舍的。“这些刺客应当是梁域派来的,过段时日又要起战事了,江世子还是莫要在自家地盘上受了伤。”白景辰的话点到为止,同时有些无奈地给了他个台阶下,“世子身手不凡,本王不善武艺,世子还是留在本王身边做个保护吧。”江闻夕如梦初醒。立即理解方才的殿帅霍元庭为何是那个表情了。哪有什么“刺客”,这只是中原和梁域开战的引线罢了,皇帝想打仗,总要找个机会找茬挑事儿,他这是一脚踏进了一出戏里面,毫不知情的只有他罢了。“好。”江闻夕喉结动了动,眼底的血气这才淡了。白景辰接过他手里的剑,让他先擦擦脸上的血。江闻夕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照做。可就在所有人都松闲一口气的时候,远处倏地传来几声破空声,白景辰目光一凌,反应极快地在抬剑在江闻夕面前一挥,那暗箭瞬间被劈落在地,引得亲卫又是一阵后怕。“有真刺客。”白景辰极为谨慎地低声对江闻夕说,“他们想趁着今日大乱,来取你性命。”如果开战,熟悉梁域地势和战局阵法的江家父子一定会挂帅出战,如果能在这时候悄无声息地杀掉他们,对梁域来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江闻夕却只是“嗯”了一声,满脑子都是恒亲王方才的那一剑,他练武多年,怎么看不出对方也是有些身手在的,方才所谓的“不善武艺”只是谦辞罢了。这个人还真有点功夫。只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声张过。江闻夕又想到了之前雨天相遇时,路上积水太深,马车也不便行径,恒亲王只是站在原地等雨停,没有像他一样飞檐走壁地去办事,他还以为对方没有本事,没想到这人是在装腔作势。虽然不合时宜,但江闻夕还是要隐隐有些妒忌恒亲王的。之前在身世、计谋、才华、武艺……方面与对方作比时,比着比着就让人自惭形秽,他尚且还能安慰自己比恒亲王多谢拳脚功夫,可如今猛地察觉对方还有这深藏不露一面时,自卑之后,就是浓浓的嫉妒。“多谢王爷关怀。”江闻夕酸不溜秋地看了白景辰一眼,紧接着又来了这么一句,“王爷竟也是知晓武功的。”白景辰隐约察觉了他的酸味,也莫名其妙地看向他:“是知晓一星半点儿,但与江世子这种常年征战沙场的人相比还是望尘莫及。”江闻夕这才找回了点儿傲气,心满意足地应了声,酸味散了不少。白景辰:“……”虽说快要打仗了,他不想给江闻夕添堵,但这个人未免也太古怪了。白景辰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大度了——上一世江闻夕害死了表妹,复生的这一世,他本该恨极了江闻夕,最初那段时间恨不得直接弄死对方,后来循序渐进的报复手段也只是为了让对方也尝尝碎刀子的痛苦。可谁料到呢,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也和上一世截然不同了,他竟没有继续找江闻夕的不痛快,这怎么不能算是大方呢?白景辰左思右想,觉得可能归功于表妹——这辈子表妹活泼康健,他心情也好,所以才没有斤斤计较这些前世的旧事。“你这个人真的……”白景辰对着江闻夕摇摇头,拿他没办法,“有时候心中的弯弯绕绕太多,会容易累。”江闻夕并不诚恳地“哦”了一声,不打算改,也改不了。他自然不知道恒亲王是复生之人,也就不会知晓第二世的恒亲王虽然开始参与争权夺势,但醇和的性子一直未变,只要敌对者不上赶着找死,其实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他们两个人加起来也不如老皇帝的岁数大,哪怕相处得乱七八糟一言难尽,也都正值意气风发的年纪,再恶也恶不到哪里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几日本王派些人常跟在你身侧,每日更新裙八刘一奇奇弎弎灵四你无事莫要出来当靶子了。”白景辰揶揄了他两句,把溅血的剑还给他,“真要和梁域打起来,你还得与你父亲同往,毕竟也算我朝的股肱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