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宫道上,重遇陆清竹时,盛兰舟才发现自己与她的距离有多遥远。
她依旧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可再见时,却恍若隔世。
她怀着身孕,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欢喜与幸福,可以看得出九王爷对她很好。
他们相携离开时的背影,蓦地刺红了他的眼睛。
有些人,明知不该想,不该惦记,可始终无法忘记,就仿佛心口的朱砂痣。
爱不得,忘不掉……
送高月言回了高家,盛兰舟才回府,顺安王妃等在前厅,看到儿子回来,总算松了一口气。
“兰舟,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盛兰舟脱下沾了雪的外袍,接过顺安王妃递过来的热茶:“我送月言回去耽搁了些时间,母亲您怎么还没歇下?”
顺安王妃愁绪满面,苦笑道:“原本睡着了,做噩梦又醒了。”
盛兰舟喝茶的动作一顿,看着顺安王妃日渐消瘦,有几分心疼:“母亲是想兰洵了吧?”
顺安王妃忽然就掉下眼泪来,忍不住责骂道:“这臭小子一走就是三个月,除了写了一封信,就没跟家里联系过,他一天到晚脑子里都装些什么东西,怎么就这么叫人操心呢!”
盛兰洵自从中秋离开出走后,统共写了一封信回来,还是给到了封景澜手上。
洋洋洒洒的一封信就问候了顺安王妃和盛兰舟,然后便是啰里啰嗦的说自己一路南下,游山玩水,请他们不要担心。
可顺安王妃如何不担心,盛兰洵再混账,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如今他说走就走,这两月杳无音信,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他们一点都不知晓。
虽然因为和封珏的事,让顺安王妃恨不得打断盛兰洵的腿,可眼下,她顾不上生气,只盼着他能早日归家。
这些日子,京城里关于盛兰洵和封珏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顺安王妃走哪儿都能听见,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议论的内容无非是大皇子放弃储君之位,是因为顺安王府的小公子。
两人自幼亲厚,原来中间有这样一层暧昧的关系。
再有就是盛兰洵为了逃避封珏,才会不辞而别,悄悄躲起来。
若是以前,盛兰舟听闻这样的事,肯定要动手揍盛兰洵一顿的。
最开始,他听到那些流言蜚语的时候,心里还是埋怨封珏的。
因为他不计后果的决定,盛兰洵才会吓得躲起来,才会惹来那些闲言碎语。
可后来一想,最不容易的应该是封珏。
他自打出生起就是千尊万贵的天子骄子,本应理所应当的册封太孙,然后坐上储君之位,等皇上百年以后继承大统,成为一代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