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魄扬眉道:&ldo;我不想做鳏夫。&rdo;
邱灵赋听了狠瞪过去,看阿魄哈哈大笑,又暗暗收回视线,觉得浑身颓丧之气扫尽,愁眉舒展。又偷偷再看一眼阿魄,这挺拔少年在马上英姿飒爽,赏心悦目。
邱灵赋听了会儿自己的心跳,又想起那毒来。他觉得奇怪:&ldo;奇毒少有,那奇毒的解药更奇。为何会有奇毒,又为何会有奇药?&rdo;
阿魄也问:&ldo;你觉得那花雨叶的花草是如何生的?&rdo;
邱灵赋不屑道:&ldo;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我今后是如何生的。&rdo;
阿魄像是笑他目光短浅:&ldo;你这样的人,今后一人也能生得很好。&rdo;
这话听在邱灵赋耳中,心里却咯噔,他耿耿于怀:&ldo;什么意思?&rdo;
阿魄看来,只见邱灵赋露出平时伤痛时那副神色,可此时他不是在故作夸张讨人心疼,阿魄知道他当真介意。
阿魄便笑道:&ldo;我的意思是,这世间美酒佳肴风花雪月何其诱人,活着多好。&rdo;
话是好话,可邱灵赋不知为何心中一痛。他已经下决心不再流泪,所以他只会将话引开。他当自己因为颠倒的日子,所以爱胡思乱想。
他随即又气昂昂道:&ldo;这次去找段惊蛰,得不到解药也罢。&rdo;
阿魄看他一眼,也问道:&ldo;什么意思?&rdo;
邱灵赋高傲扬起下巴,轻蔑道:&ldo;你说什么意思?&rdo;
&ldo;驾!&rdo;他说着,忽然快马加鞭,奔到前边远处去,让阿魄追也追不上。
风是自由的,阿魄是自由的。邱灵赋念及此,动荡的心神便更忧虑不安。
他要做那个不被伤害的邱灵赋,做睥睨爱恨置身事外的下棋人。把想掌握的都掌握在手中,谁也不能离开,谁也不能靠近。被剪去翅翎的鸟也要继续起飞,被伤了脊骨的猫也要仰起头。
别以为我喜欢你,便能凌驾在我之上,别以为只有你能用离开来伤害我!他心中鼓着一股自己都认为幼稚的傲气,像是两人已经开始要用离开来伤害彼此,他为了在其中一较高下,甚至开始幻想着用死亡来获取胜利。要是能让阿魄为了他的死痛心疾首,自己变成鬼魂都会觉得快乐。
邱灵赋沉浸在破罐子破摔的兴奋中,为极端手段换来爱的显山露水而心满意足。
身后一阵衣袂响动,身下马骤然嘶鸣。马缓慢奔跑着,阿魄轻巧落在他身后,硬是将他搂在怀中。
邱灵赋心才一软,便觉得眼眶已经沾湿。
少年清爽的气息环在身旁,两人的心跳交叠在一起。
邱灵赋控制不住地悸动,他心情愉悦又活气,而苍凉的夜色也格外动人。
他想要再次硬起心肠,却再也硬不起来。
从紫域到孔雀滨,快马加鞭也要十日。
两人乔装打扮,可一路上却难免被发现身份。
血珠飞溅,阿魄将匕首扬起,翻转一圈,利落收回手里,这些人中最后一人也倒在血泊中。
他走过去,将扶着树吐得撕心裂肺的邱灵赋搀起。
邱灵赋甩开他的手,他一手握着剑,剑铮铮颤动,另一只手将指甲死死嵌入树皮中。
阿魄见他已经不再呕吐,只是在和自己怄气,便硬是一手横过膝下,将他拦腰横抱起。
满眼的星空映在邱灵赋眼中,他看不到地上血淋淋的尸首。
他看向阿魄:&ldo;阿魄,我的剑是不是废了?&rdo;
阿魄却道:&ldo;剑废了不是什么坏事,我这匕首轻易开了血刃,这才是坏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