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是编织剑穗的穗子需要的材料。
&esp;&esp;楚惊澜闻言,周身平和的气息忽的消失了。
&esp;&esp;明明他神情也没变,日光依旧温柔,但他眼底的黑莫名深邃起来,他的声音也如刚才的口吻,什么也没变一般:“必须要亲自去?”
&esp;&esp;萧墨点头:“是,得本人把那东西化出来,否则没效用,天元秘境最高修为能压到大乘期,我们——”
&esp;&esp;他本想说“我们可一起去”,但话还没说完,楚惊澜就出口截断了他:“不行。”
&esp;&esp;这两个字出来,萧墨和楚惊澜同时愣住了。
&esp;&esp;这一世两人相识后,还是楚惊澜
&esp;&esp;萧墨的话确实被打断了,但不知道是因为过于惊讶,还是尚未回神,他舌尖抵了抵牙关,嗓音低落下去,却硬是把剩下的几个字继续说完了:“——我们可一起去。”
&esp;&esp;硬生生挤完这几个字,他和楚惊澜都沉默了。
&esp;&esp;“不行?”萧墨被方才那样的语气打断,只觉嗓子中堵得慌,却仍是拉扯出一个笑来,“那我一人也……”
&esp;&esp;楚惊澜用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宛如补救什么:“一起,我们一起。”
&esp;&esp;他袖袍下的手收紧,浑身的力气仿佛都卸了:“……抱歉。”
&esp;&esp;萧墨:“……无妨。”
&esp;&esp;笑容本来就是强扯出来的,这几个字后,萧墨也笑不动了。
&esp;&esp;山间的风刮过,旭日暖着院中的花草,却在两人之间投下阴影,萧墨的手指在阳光里发冷,他感觉嗓子被莫名的东西塞住,也不算多难受,但如鲠在喉。
&esp;&esp;重逢后,他其实揭过了不少东西,但当一页页一滴滴的疑处汇拢,聚沙成塔,他还能轻易揭过,忽视不见吗?
&esp;&esp;萧墨想从楚惊澜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楚惊澜却率先移开视线,避过了他。
&esp;&esp;特意递出去的目光无法落到实处,一脚踏空,心也会跟着空,擦肩而过时,萧墨只听到耳边一句低声的重复。
&esp;&esp;“抱歉。”
&esp;&esp;萧墨骤然转身,只看到一扇闭合的门。
&esp;&esp;一场交谈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了,并非摔杯撞门的不欢而散,“不行”二字后气氛凝滞,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不上不下,还不如年少时赌气吵一架,有什么都当场说开。
&esp;&esp;萧墨在自己房中一走神,手上一痛,雕刻用的刻刀没能落在玄冰石上,划破了手指。
&esp;&esp;殷红的血迅速冒出,打在银蓝的石头上,萧墨干净用清洁术将血色抹去,保证石头的干净。
&esp;&esp;心不静,这刀是落不下去了。
&esp;&esp;刻刀使用时灌注了灵力,在手上开的小口子冒了会儿血才止住,元婴期的肉身恢复伤口很快,这点儿小伤,一会儿就不见踪迹了。
&esp;&esp;可有些东西,看不见便不存在吗?
&esp;&esp;三百年,楚惊澜在这三百年里,是否还遭遇了什么大变故?
&esp;&esp;先前在渡厄宗门外,自己不过出山,就惹得楚惊澜带着威压追来,当时惊讶之余还有些窃喜,以为是自己在楚惊澜心中份量比想象中更重,但楚惊澜不自知罢了。
&esp;&esp;可真是如此吗?
&esp;&esp;若只是略微急着找人,何至于威压都控制不住,让燕春三人满身冷汗,还有方才,脱口而出的“不行”,楚惊澜愣住,却并不惊讶,他竟不奇怪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esp;&esp;这不对,太不对了。
&esp;&esp;萧墨把刻刀拍在桌上,骤然起身,推开屋门,疾步走到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