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室里回荡着一阵阵哭声。
感受着手背上的湿意,容砾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或者说,他现在做什么的表情都很累。
他只是有点心寒,他唯一的骨血至亲,居然会把他交给帝君。
抽筋剥骨的时间依旧地漫长,但这次他已经没有什么感觉,心死了,身体上所有的感官都好像跟着消失一般。
再经历这样一次的折磨,等于在伤口上洒盐,若不是帝君把他放在这里,可能,他在刚结束的时候,就直接死了,根本就撑不到今天。
其实,他应该早就死了,这半个月的日子,已经算是赚来的了。
这样想来,心里好像舒服了一点。
&ldo;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rdo;
容澈还在重覆着这一句话,好像除了这句话之外,他就没有别的话说一般,容砾浅浅地叹了口气,打断他:&ldo;别说了。&rdo;
几乎用尽全身的气力,额上甚至多了一抹薄汗,一点点地把手抽回,放在一旁。
这一个动作下来,整个人已经累得完全提不起劲。
闭上眼睛,感受着体温一点点流失,生存的意识越来越薄弱,距离死亡的距离已经没有多少。
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他真的好累好累。
唇瓣微张,容澈发现了他的异样,急忙凑到他的唇边。
他说话的声音几乎没有,气声薄弱得很,断断续续地说:&ldo;如果,你还能看到她的话,帮我说一声,她送我的小蝌蚪,我没有能力照料了,对不住。&rdo;
&ldo;哪个她?&rdo;容澈追问道,但是,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身子在一点点地往下坠去,容砾突然想起,他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满堂喝采,铺满十里红布,入目都是一片的红,他牵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拜天地、立誓言,那个脸在无数个午夜梦回中,他早已熟记于心‐‐
多美好的梦啊,可是,那个梦,他还没有做到结尾就醒了。
所以说,他现在之所以想要睡觉,并不是因为什么,他只是,想把这个梦继续做下去而已。
眼帘阖上,天地间最后一丝光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