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升起,四周一片静谧。
哪里有中恒,一睁眼,看见的是另一个男人‐‐肖烈。
他蹲在床边,手里提着酒精棉球,想是正在为她处理膝盖的伤口。
梦里梦外的愧疚搞得她里外都不是人了。
肖烈没理她,兀自进行着手里的工作,左手捏着她的膝盖,右手拿着酒精棉球,轻轻地蹭。
一时间,卫澜很恶心自己。她猛然从他手中挣脱,跑进浴室,将自己藏起来。
她无法再乞求肖烈的谅解,无法在对他说&ldo;最后一次&rdo;。她的最后一次限额已经用完了。
药箱还张着嘴在身边,肖烈坐在床上抽了一支烟。
那个身影一直蹲在浴室门口,想是埋着头,闷声哭泣。
忘掉一个人,哪里会那么容易!慢慢地,她会懂的。
这个早上,他们各自沉默,没什么话说。
午饭时间,卫澜没来吃饭,张婶儿去叫,卫澜只在屋里闷着不肯出来。张婶儿去告诉了肖烈,肖烈在厨房自己先吃了。
&ldo;不用管她,饿了她自己就出来了。&rdo;
张婶儿双手在围裙上蹭着,&ldo;小卫不是又要想不开吧?&rdo;
&ldo;不能。&rdo;
&ldo;可看她那个样子……&rdo;
&ldo;张婶儿坐下吃饭吧。&rdo;
&ldo;哎,要不一会儿我给她送去。&rdo;张婶儿怕自己讨人嫌,赶紧闭嘴,啥也别问。
肖烈没言语。
饭后,张婶儿挑了几样卫澜爱吃的菜摆盘,刚要去送,肖烈接了过去,&ldo;我来吧。&rdo;
张婶儿默默上交,趁人还没走,说了句多嘴的话,&ldo;小肖,好好说话,让着她点,别吵了。&rdo;
肖烈怔了一瞬,点点头。
仔细一想,他们之间的争吵的确太多,太过激烈,张婶儿,小六他们都被他吓怕了。攒了这么多年的人品,败在这一个女人手下。
卫澜门没锁,留了条fèng,满屋子的烟都从那个fèng里往外挤。门一开,终于有了出路,一齐往外奔,他一个男人都要吓一跳。
卫澜知道是他,没回头。
肖烈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ldo;张婶儿做了你爱吃的辣白菜。&rdo;
&ldo;谢谢。&rdo;
昨日娇嗔小女人的模样一扫而空,怪不得张婶儿又在担心。一夜的功夫,她的脸沉了,声音沉了,脑袋更沉,连抬都抬不起来,看都不看他一眼。
肖烈坐在沙发上,沉默地与她抽了一支烟。
两人之间倒是习惯了这种模式,他们可以不说话,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甚至一整天。
身后一声轻响,他出去了。
过了十分钟,他回来了,拎了一袋子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