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药人见她对士兵说话的时候不怒自威,对自己说话又温和有礼,心里舒坦了些。
他抚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老朽姓张。”
看着张老头得意的小表情,赵月白嘴角含笑,“张先生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带张先生下去休息。”
目送张老头离开帐篷后,赵月白笑容一收,面无表情地瞥一眼站在一旁沉默的梁遇江,漠然道:
“你还在我的帐篷干什么,你没有自己的帐篷吗?”
刚才人多,她给他留了一份面子,没有当着老头的面说他,一会儿旱国人还以为他们宋国人起内讧了呢。
他无奈地叹口气,悲伤的看着她说:“阿月,你还有伤在身,我去叫军医来给你看看。”
赵月白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没想到他会这么蠢。
她凑到他身边,咬牙切齿的低声道:“滚出去,你深怕他们不知道我受伤吗!你是不是想扰乱军心?!”
他明明是关心她,她却觉得自己是是在扰乱军心。
梁遇江惨笑一声,不敢多说什么,踉跄着往外走。
他知道,她不再需要自己了。
赵月白的帐篷是兵营里的主帐,外面是议事的地毯,内里是她休息的卧室。
她正要走出内帐叫人去找赵武来见自己,赵武听说平安归来,立即来见她。
他脚步仓促,走近之后又猛地停下脚步,目光痴痴地看着她,颤抖着嘴唇半晌没有说话。
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人真的是她吗?
他找了她那么久,他以为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他每天都活在失去小姐的痛苦中。
小姐死了,他怎么给福伯交代?怎么给去世的老爷夫人交代?
又怎么…怎么给自己交代?
所幸,小姐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
赵武眼眶发热,强忍住心里的酸涩,想问候她这么久过得好不好。
但她衣着打扮无不在告诉自己,她最近过得不好,这样问,会显得太过多余。
“阿武。”赵月白对他微微一笑,他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着声音低叫道:
“小姐!你,你还好么?”
赵月白面带笑容地点头,“我很好。”
她收敛笑容,皱眉想了想,问道:“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少了很多人,是…上次旱国人偷袭导致的吗?”
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赵武知道她在为上次的事情自责。
他摇摇头,“你失踪这段时间,我们发起了总攻,旱国人的福三县被我们占领,我派了一万多人去驻守福三县,目前这里只有两千多人驻守。”
“什么?”赵月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惊讶得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只剩两万多人,说明已经牺牲一万多人了。
赵武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她爆发出一阵喜悦的笑容。
“哈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