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白看她又是帮忙做饭,又是帮自己关门的,有点惊讶:“今天怎么这么勤快?”
林初九有点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我看他们挺不容易的,我就寻思着能帮忙就帮帮呗,再加上我也吃了人家的鸡不是。”
她表情坚定的补充道:“我没你那么有钱,但我也要出一份力。”
赵月白倒是有点儿意外,没想到她到这里后变化如此大,目光中流露出赞扬和欣慰。
她笑着说道:“虽然你为他人考虑这事值得表扬,但你也不需要受之有愧。我给了王大山很多钱,你是我好朋友,吃他一只鸡也没什么。那些钱你吃一辈子鸡都吃不完,所以你不必因为愧疚就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林初九脚下一顿,颇为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嘿嘿,被你发现了呀。看到他们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鸡,结果为了我们杀掉了,我就觉得心里好自责。”
她眼珠一转,想到什么一般问道:“那你呢,你让我不要受之有愧,那你怎么对他们那么好。”
“我的理想地就是人人平等,没有谁高一等,谁又低人一等,多劳多得,没有不劳而获…唉,说点你能听懂的吧,就是不忍心看到穷人吃不饱肚子。”
“我啊,我的理想啊。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林初九看她表情坚定,目光幽幽地望向天空的太阳,似乎那太阳里面有她的理想一样,看得那么认真。
昨天收玉米棒需要男人挑回来,今天是锄地。
所以男人们一直在外面朝黄土背朝天,顶着烈日干活,中途也没有回来一次。
赵月白二人帮着唐婶一群妇女洗白菜,剁白菜馅儿,中午给外面干活的男人包饺子吃。
她和林初九抬着大木盆到桌子上,唐婶和另一个中年妇女扛面粉走过来,将面粉倒进盆里。
赵月白负责和面,林初九负责拿瓢倒水,二人开始打配合。
“行了,不要倒多了。”
林初九听赵月白的招呼,停下手中的动作,将葫芦瓢放在水桶里,蹲在旁边剥蒜。
林初九看她娴熟的开始和面,目瞪口呆地瞪大嘴巴,不禁好奇道:“阿月,你啥时候学会和面的?”
“去溢州的时候。”赵月白头也不抬,为了防止头发掉进面粉里,二人头上包着一块头巾。
其实是和梁遇江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穷,没钱下馆子,什么都在家里做,这饺子皮自然也不在话下,她做得饺子皮薄劲道,深得皮皮的喜爱。
这么个娇小姐还要自己和面做饺子,林初九一脸震惊,考虑到外面不比在家,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不觉地心疼起来。
“你刚从溢州回来的时候,我看你瘦了好多,联想到你那天给我看的伤口,唉,这一路受苦了。”
赵月白摇摇头:“不算什么,再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
林初九看她雪白的脸颊上沾上了一层面粉,笑嘻嘻地给她抹掉。
这亲切随意的动作,让赵月白心中蓦地一暖。
相较于狗头山的温馨,百里之外的京城多了两个受伤的人,一个是刚得知离开自己的前妻又怀孕的宋胤,一个是被深爱之人玩得团团转的梁遇江。
梁遇江双手背在身后,表情充满了愤怒,一动不动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双眸迸发出冰冷刺骨的寒光。
他握紧拳头,怒不可遏地质问;“人呢?我让你们派人守住定西王府,她出门就向我报告,为什么定西王离开京城好几天你们才说!?”
“为什么?本王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跪着的两人弯着腰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额头早已经布满冷汗。
其中一人哆哆嗦嗦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定西王出发那天,她的人将奴才派过去的人捆着关起来了,今天才把他们放出来。”
“废物!一群废物!本王要你们有什么用!”梁遇江阴沉着脸怒喝,怒骂根本解不了气,他一抬手将桌上的茶壶水杯全部掀翻在地。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在淮南王府主院,将树上的麻雀惊得逃离此地,府里的人很是惊恐不安,深怕遭受这鱼池之泱。
一想到姜暮越正跟在她身边献殷勤,梁遇江就怒火中烧,恨不得弄死这些办事不牢的下人。
梁遇江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心脏,指着门口怒骂:“出去,都给本王滚出去!本王要你们立刻马上找到她,找不到她的踪迹,你们就别回来了!”
两人战战兢兢地磕头领命,惨白着脸后退着离开他的书房,走前还不忘为他把门关好。
一个人的梁遇江,再也不用伪装自己,踉跄着后退到椅子边坐下,整个人像是被抽空力气一样,瘫软在了椅子上。
好残忍,好残忍啊,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失望透顶,阿月好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