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到脸上的痛意,脸都被冻僵了。
梁遇江习惯性地走到她面前,用高大的身体替她挡住迎面而来的风雪。
因着最近营养缺失,高大的身形被冷风吹得有点佝偻,但替她挡住霜雪完全够了。
她愣愣地望着眼前白茫茫的雪地,有些茫然无措,连树枝都被积雪压弯了,可见这雪有多大了,难怪这么冻人。
刺骨的冷意透过衣衫,一阵一阵的钻进去,她被冻得牙齿直打哆嗦。
赵月白握紧胸前的衣服,又冷又饿,还找不到离开的路,要想离开此地,简直难如登天啊。
食物也没了,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出山洞受伤的肩膀就很疼,两个人走了一段距离,她的肩膀越来越疼。
她轻轻抚摸着肩膀,咬牙跟上梁遇江的脚步。
刚开始还能忍一忍,随着疼痛的加剧,她疼得差点晕过去,赵月白颤抖着去拉梁遇江的衣袖。
他回头见她脸色和纸一样苍白,这血色可不像活人该有的样子啊。
梁遇江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不愿忤逆她,更不愿她受伤,这下管不得那么多了,强硬地拉着她要往回走。
他没说话,她倒是先发话了:“回,回去。”
只是话都说不流畅了,声音细如蚊蝇,说完这句话她就松开他的衣袖,整个人往地上倒。
梁遇江心脏猛地一沉,着急忙慌地去搂往地上倒的赵月白,“阿月!”
他看她没有因为自己悲痛欲绝的呼喊而有反应,瘫软如泥地躺在自己怀里。
梁遇江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眼睛直勾地盯着怀里了无生气的女子,嘴里一个劲儿的叫着他的名字。
整个人都是惊慌失措的。
他埋头把脸贴在她的脸上,冰冷的触感刺得他泪流满面。
“我可怜的阿月啊,为什么这么命苦。”
假如此时的赵月白醒着的,定要阴阳他几句,我的苦难不就是你一手造成的么?
只是没有假如,只有梁遇江抱着赵月白,在大雪里自说自话。
他摸着她瘦削的脸庞,心疼又无助,“真奇怪,明明饿肚子的是我,变瘦的却是你。”
“你是不是病了?”
他一脸焦灼地说着,便伸手去扒拉她的衣服,想看她的伤口有无恶化,又想到外面会冻伤她,又作罢了。
梁遇江很怕,他害怕旱国人还会出现,他也害怕她的伤口会感染,他更害怕那伤她的剑上有毒。
所以时刻绷紧着神经,一时都不敢松懈。
现在搂着她,才发现她怎么这么瘦了呢,梁遇江更害怕了,几乎可以说是恐惧。
恐惧如同一团火焰充斥着他的内心,燃烧着他面对赵月白时少有的理智。
他把她瘦弱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脸紧紧贴着她的脸,举步维艰地往山洞走,一边走,一边给她说话。
“阿月,你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