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转头看了过去。
嗯……怎么说呢……
能在如此精准地在一天之内得罪同一个陌生人两次,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缘分了吧。
这位被迎客的小哥无比热情欢迎的凌小姐,大概就是刚刚提到的天蚕派大小姐凌月婵了。
也是不久前,在城外相遇,让刺心钩差点就掏出了钩子的那个美艳倨傲的红衣女子。
“啊,抱歉。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实在是冒犯了。”白芨道歉。揣测他人的家庭不怀好意,还被人听到了,确实是她失礼了。
那女子冷冷地看了一眼白芨,视线缓慢地扫过她,又移了开来,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轻视。
实际上,这份轻视甚至不是针对白芨的。她看着别人的眼神也没有什么不同,好像根本就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她的眼睛里这样写着。
“贵店如今可真是什么人都愿招待。这样下去,还要我如何踏足?”凌月婵盈盈落座,凉凉道。
白芨坐在原处,翻看起了菜单,好像根本就听不到对方的讥讽。
凌月婵怕是人生中都鲜少被人无视,便不肯善罢甘休,继续出言激道:“也不知道这样的乡野丫头,是如何跻身于此处的。”说着,她还偏着视线,上下审视了一下白芨,又缓缓道:“待人竟如此无礼,真是闻所未闻。”在她的心中,怕是并没有“自己也需要待人有礼”的概念。
白芨认认真真地读着菜单,从其中挑了几个花样各异的,想履行自己的承诺,给刺心钩试试他会喜欢吃哪一个。接着,又挑了自己爱吃的,凑了一桌。
如果说,凌月婵最初只是想刺白芨几句,报复对方对自家的恶意揣测,如今,她就是真的被白芨给激出几分恼怒了。
“诶。”凌月婵盯着白芨,一字一顿,道,“我在与你说话,你为何不答?”
她话音落下,此时,白芨总算抬起了头来。
“小哥,我点完了,您就照这个上菜吧。”她说道。
凌月婵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站起身来,直视着白芨,命令道:“我在与你说话,你怎能如此无礼。还不回话。”
“啊……”白芨站起身来。
她忽然快步走到门口,蹲下身来看了看,又转头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呀?”
门口,有一个小女孩正站在那里,大约五六岁的样子,衣服破了洞,头发乱乱的。她一双大眼睛很渴望地瞅着酒楼里头,巴巴地盯着客人桌上的饭菜。
“你饿了吗?”白芨问道。
那孩子看着白芨,点了点头。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头映着的全是她。
这谁顶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