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发打?出了她最好的成绩,六环。毕竟不在擅长的领域,表现?很不错了。封如凝试探提问:“要不要试试动?靶?”徐惊雨点了下头。封如凝切换训练模式,靶子在轨道内开始变速移动?,相比静靶要让人?眼花缭乱。但?机器的速度变化规矩总是有迹可循。徐惊雨眯起眼睛,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了计算公式,静待二十秒后?她打?出新?的一发子弹。正中八环,比起静靶的成绩还要更好。“阿泽说得没错,你很优秀,”封如凝发自内心赞美,“今天怎么想起来?我这了?”徐惊雨咬住下唇,拿出了装有玉石吊坠的小方盒:“我是想把这个东西?还给您。”“为什么?”封如凝没有接,只是抬眼静静地望着?她,“是阿泽惹了你不高兴吗?”徐惊雨摇头:“没有。”封如凝眨眨眼:“那是朝朝惹了你不高兴吗?”语气太过理所当然,令她语塞:“…………”封如凝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都想见你。”想见她,为什么?封如凝却没解释缘由,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往回走:“你下班跑过来?肯定饿了吧,我叫一号做了饭。”徐惊雨又变成了被?拢到鸟羽下的幼鸟。封如凝大咧咧地将她按在餐桌边,口吻亲和:“上?次你来?没待多久就走了,咱们都没能好好叙话。”徐惊雨含着?鼻音,“嗯”了一声。封如凝觉察出了她的紧张,有心缓解气氛,于是起身去屋子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她翻开其中一页,像要进行某种?有趣的游戏:“来?,你猜猜哪个是阿泽哪个是朝朝?”徐惊雨打?眼一扫,稍感吃惊。和想象中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双胞胎兄弟不同,照片中两个小孩看上?去可谓天差地别。从标注的日期看,是八岁时拍的照片。然而左边的小孩发育良好,像是十一二岁的初中生,右边的却活脱脱是个小萝卜头。合在一起对比,相差有五六岁还不止。她略一思考,给出答案:“左边是阿泽。”封如凝好奇:“怎么看出来?的?”这张照片是从侧面拍的,看不出五官神?态,她拿给亲友猜没几个人?能猜中的。“吃鱼,”徐惊雨回答,“盛朝很想长高。”封如凝怔了怔,笑道:“是,你没猜错。”“阿泽和朝朝是双胞胎不假,”她语气幽幽,“但?是出生时阿泽足斤足两,朝朝却跟个小猫崽似的。”孪生兄弟的竞争,从母体争夺营养开始。封泽毫无疑问是胜利的一方,通常情况下,双胞胎的个头要比单胎小一些,他却和单胎体重接近。作为失败方的盛朝,不仅出生时气息奄奄,而且自幼身体虚弱反反复复生病,差点儿没能活下来?。体弱多病?盛朝的体格子和牛一样壮实。“何止!阿泽从小聪明,学啥都快,朝朝反应迟钝,到两岁才开口学说话,笨得不行。”徐惊雨下意识地问:“所以……”一号做好了饭菜端上?餐桌。封如凝给她夹了菜,接住话头往下说:“所以这是我们偏心朝朝的理由?”“………………”徐惊雨抿起嘴唇,不好意思对长辈的教?育方式指指点点。“有这方面的原因吧,”封如凝坦诚地向她解释,“我们对阿泽寄予厚望,希望他成为栋梁,因此管教?比较严厉,对朝朝只愿他平平安安长大。”但?在孩子的视角,确实是不同的体验。“朝朝被?娇惯坏了,小时候特别任性,每次闹矛盾我们都叫阿泽让着?弟弟,他受了不少?委屈。”“现?在想来?,这做法确实不妥当,”封如凝苦笑一声,“阿泽一直表现?得成熟懂事?,我们以为他理解父母,但?他只是忍下委屈默默记在心里。”“反而是朝朝蠢笨不记事?,闹过就忘了。”“当初要是叫朝朝让着?哥哥,”她不由自主提出假设,“或许局面会有所不同?”兄弟两人?会不会相亲相爱?“可能和聪不聪明关系不大,”徐惊雨想了想道,“得到的人?才不会斤斤计较。”“你说得对。”封如凝应了声,“看来?在为人?父母方面,我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徐惊雨一脸认真?地开口:“您是个好妈妈。”封如凝弯弯嘴角:“朝朝到青春期终于抽条了,我和他姥姥给他买了好多营养剂补身体。”营养剂,补身体?电光石火间,有念头在脑中闪过。徐惊雨睁大了眼睛:“………?”封如凝用眼神?予以肯定。果真?如此,徐惊雨反应过来?,高一时她吃的营养剂,是封泽送的盛朝的营养剂。原来?三人?的命运纠缠,比她以为更早。“阿泽以我的名义赞助竞赛项目,”封如凝挑了挑眉,“我怎么可能毫不知情呢?”那时起她便得知徐惊雨的存在,甚至调查过她,知晓她家境贫寒父亲欠了一屁股高利贷。但?是她本人?聪慧又上?进,是个好学生。封泽再早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小心思落在大人?眼里简直和小学算术题一样简单易懂。少?男的青涩暗恋嘛,她懂,也默许了。“我不清楚怎么回事?,”封如凝揉了揉眉心,“突然一下你变成了朝朝的女朋友。”她第一反应是盛朝从中使坏,追走了哥哥的心上?人?,谁让他有抢夺的罪例在先。“您知道我和盛朝交往过,”徐惊雨没忍住问出了口,“那您知不知道当初……?”“当初杀人?的是你,对不对?”她是平静的语气,徐惊雨却觉平地一声惊雷,浑身血液逆流愣在原地接不上?话。“别紧张,先吃饭,”封如凝拍了拍她肩膀以示安抚,“入冬了天黑得早,你吃过饭别回去了。”“好。”徐惊雨扒完饭,想起兄弟两人?在家里头等她,打?算打?语音通知他们一声。没想到手滑点成了视频,对面还秒接。光幕显示出兄弟俩在地上?扭打?的画面。徐惊雨:“…………”封如凝看到两个儿子,又头疼又丢人?。“你们两个,一天也不能消停?”妈妈的声音一响起,两人?本能地分?开。“妈,我们不是打?架。”盛朝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我是看哥哥摔倒了忙着?去扶他呢。”“妈,”封泽借力爬回轮椅上?,边拍身上?的灰边提问,“惊雨的个人?终端怎么在你那?”“当然是因为她在我家。”封如凝收回夸他聪明的话,他和盛朝一样蠢得人?不忍直视。“惊雨今天在我这留宿,不回宜市了。”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位:“…………”得,不用争谁陪她了。“你俩好好待在家,”封如凝对儿子没个好声气,“真?闲得没事?干去拳击场开直播打?。”徐惊雨勾起嘴角:“那我去给你们打?赏。”被?拱火的二人?垂头丧气:“我们不打?了。”吃过饭,封如凝拉着?她来?到后?院的温房。帝都比宜市要冷上?一些,夜晚寒风四起,但?玻璃隔出的温房里却温暖如春天。上?次来?时封如凝在种?的花,过去四个月,已经长成一簇簇的花朵在枝头绽放。花瓣是淡白色的,在夜色里竟然能发光。“阿泽有没有和你说起过,他们爸爸是个植物学家,”封如凝在地面铺了毯子席地而坐,“会发光的花,是他特地培育出来?送我的礼物,名叫奉月兰。”“奉月兰?”徐惊雨不再有最开始的拘谨,放松下来?,跟着?在毯子上?坐下来?,“起名有讲究吗?”